说着,他猛然冲过来,抓起夏惠卿的衣领抖搡,疯了一样质问,“我像谁啊?”
夏惠卿早已浑身瘫软,软绵绵地被他揪在半空中。
浑身发抖的夏清晚慢半拍反应过来,忙冲过去,却被他一把推倒在地。
夏清晚立刻爬起来,又冲过去,“你放开——”
夏长平被她骚扰得不耐烦,松开夏惠卿,转而抓住她的衣领,擡手要打她耳光,扬起的手却被人从後面抓住。
西装革履的男人反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一把搡在地上,又转回身扣住夏清晚後脑勺,低头对她的视线,“清晚,还好吗?”
她眼里溢出生理性的泪,隔着湿润的水雾,她怔了怔,颤声,“……叶裴修。”
“是我。”
叶裴修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愣愣地往他身後看,梁奶奶也来了,正万分担忧地拍夏惠卿的肩,“惠卿,你怎麽样?”
王敬梓带着几个人浩浩荡荡占领了整个侧厅,先吩咐人把夏惠卿背到车上送往医院,又指挥几个人把夏长平架出去。
被叶裴修拥在怀里了,夏清晚这才陡然惊觉,自己一直在发抖,一阵一阵地发冷。
她抓住他胸口的衬衫,嚎啕大哭起来。
叶裴修安抚了她好久,让她坐到沙发上,给她盖上毯子,递上热茶,半跪在她面前,仰脸说,“是不是吓坏了?”
她点点头,脸上一片木然。
叶裴修擡手揩掉她眼下的泪珠,“别哭了,没事了。”
“我向你保证,夏长平再也不会来找麻烦了。”
夏清晚抽泣了一声,整个人跟着摇晃了一下,她松开茶杯,从沙发垫上滑下来,重又窝进他怀里。
叶裴修半跪着,牢牢拥住她,低下头不断亲吻她潮湿的鬓发。
五分钟前还人仰马翻血肉横飞的侧厅,此刻已完全静下来。
只有他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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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夏长平的属下说,他是狗急跳墙,想回老宅来,向夏惠卿索要老爷子的遗産,拿去打点人脉,试图救回公司。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举报他公司的,正是他眼里所谓的人脉。
事实如此:根本不用叶裴修动手,跟叶家有利益瓜葛的人,自然会“懂事”得帮忙办妥。
经此一事,夏惠卿生了场大病。
她老人家住院期间,叶裴修亲自去探视过一趟。
一是建议她和喜奶奶两个人,南下去温暖的地方养病;二是告知她,夏长平已经被勒令待在家里,公检方将在收集齐所有证据後起诉他。进程不会很快,也许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後来,梁心吾也去过几次医院,劝夏惠卿去清净的地方养病。
夏家老宅太多回忆,她再禁不得刺激了。
夏清晚一边要参加寒假的研修班,一边还要日日往医院跑,可夏惠卿一见到她就总是流泪,医生就勒令她暂时不许再探视。
过年前,在叶裴修的安排下,夏清晚和梁心吾,陪同夏惠卿和喜奶奶飞去了南方。
安顿好之後,夏清晚和梁心吾飞回上京。
夏清晚回到老宅,萧索空荡的客厅里,夏明州坐在沙发上,看到她,就起身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
她挤出个笑容,“怎麽了?感觉你倒是成熟了似的。”
夏明州没说话,神色万分慨然。
冬日的夕阳低悬,横斜着穿过了整个客厅,一切陷入半明半昧的暖色调昏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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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我们清晚宝宝也终于能够甩掉上一辈的包袱,完全跳脱出来,痛痛快快开啓自己的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