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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这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第1页）

第20章第二十章这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五石的弓，弓弦勒在萧珣的指节上。

纤长洁净的手指纵然有茧，也勒出了淡淡的印痕。

这是先帝征伐四夷，平定藩国内乱时用过的，名字威风赫赫，叫作定邦。

方才见到萧锦，身材颀长，立在风里，愣愣的模样，他就想起了幼时。

萧珣那时六艺皆不出衆，却是样样争先的性子。

在思齐苑中，投壶输给了萧锦，还受到了他毫不留情的嘲笑：“叔父白长了一辈，投壶也不及侄儿”。

萧珣被这顽话激得生了叛逆，也不管阿母同他解释的，“萧锦毕竟比你大了一岁，已经开始抽条，个子高，手臂长，臂力也大”这些话，回了未央宫，就苦练不怠，终于在三个月後，险胜了萧锦一局。

他的父皇在阿母那儿听说了这件事，还夸了一句“此儿肖朕”。

自那日差点从“雪影”上坠下，萧珣每日一睁眼，就在建章宫策马奔驰。

他还让人从御苑里寻来好几匹西域新进贡的马驹来驯。身上总是湿淋淋的，衣衫能拧下水来。

以至于阿母起初以为他跌进了太液池里。王福白白挨了训斥，罚了不少年俸。

只是，他没有等来与萧钰一决高下的时候了。

“噌”，雷霆之音，弓弦松了。

鬓边的发丝因之一振，飘扬了起来。

将他眼前所见切成了三块。

视野的斜下方，他看见萧锦疾步朝这里而来。

中间，他看见，席地而坐的灾民中，有人见到了萧锦穿行而过的身影，忽然立起，振臂高呼：“世子！世子！世子！”

这声音很快从单薄的一个变作了重声。

越来越多的人在他的身後站了起来，渐渐连成了他方才见过的，连绵草庐的墙垣，又成了坚壁。

他听见有人鼓盆而歌，唱起了《无衣》。

传到耳边的唱词却实在怪异：岂曰无食？与子同飨。

斜上方，天幕在这震耳欲聋的歌声里，撕开了一道晴色。

日昳的阳光落在了一片发白的头顶上，落在氤氲未尽的热气里。

那之中，他看见了一支簪子，青玉的微光一闪而过。

再定睛看去。

没有了。

手心的剧痛传来。

第二支箭，离了弦，擦过手心，攥在了他的手上。

昨日昼时，未到颍川，萧珣便派出了羽林骑，让他们扮作农人模样，沿着京兆丶弘农丶颍川的官道走了一遭，寻找沿途是否有客舍，不查身籍，就能投宿。

这样的客舍找到了七家。

好在适逢年节，客人不多，几个羽林骑一家一家排查下去，知离颍川五里有一处，五日前，有一女子与她年过四十，面白无须，腰背佝偻的伯父客居了一晚，翌日赁了店家的马车，去往淮阳。

店主因那女子病弱，又实在焦急，大发善心，不顾年节与大雪，亲自驾车相送。

凌风闻讯而至，见客舍简陋，罕有人迹，店主却穿丝衣锦，屋里又有鲍羹的香，起了疑心，在他身上搜出了马蹄金。

转头因不查身贴，勒索客人，盗窃上币，三样罪名，将这店主扭送到了县衙，坐穿牢底，罚钱十万。

……

“陛下，查清楚了，正是，淮阳。”

凌风的话，让萧珣眉宇倏然展了。

冥冥中，他与林鸢是越来越近的。

他一定会找到她。

一定会追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