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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朕是不是比你兄长更精壮（第2页）

只是，你怎麽离得越来越远了呢？

“阿鸢。”他轻轻唤了一声。

林鸢偏头看过来。

他又重复道：“同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儿吧。”

林鸢错愕：“我小时候的事儿？”

他莞尔：“嗯，你小时候，我不认识你，所以想知道。很想知道。”

一个皇子，一个平民，认识就奇了。林鸢想。

但没扫他的兴。

“我小时候嘛……”她靠向书案，撑起了脑袋回忆，“很普通啊。”

“之前听你同你的兄长相互打趣，有意思极了。”萧珣笑言，“你们儿时，也会因为抢蜜饵丶糕点，打起来吗？”

“哪会啊？”林鸢嗔怪。

她打不过林榆，多是智取。

开了话匣，她也来了兴致。

她将茶壶放在了窗下一个小小的炭炉上煨着。随着水声咕噜咕噜，话也滔滔不绝起来了。

“……对了，你知道，兄长为什麽叫‘榆’吗？

“阿父说，兄长出生的时候，家里的院子里的榆树正是长果子的时候。榆树的果子，叫做榆钱，长得跟铜钱串似的，阿父阿母希望，阿兄长大了，也能跟这榆树一样，腰缠万贯。”

她说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

萧珣饶有兴致地望着她被月光映亮的眉目。

“可惜你的兄长，偏居书院，连入仕都不肯，岂不辜负你父亲的期望了？”

林鸢摇头：“阿父是有一次椒酒喝多了，才同我说的这话。他酒醒了之後，在林榆跟前说的就是，‘榆树多高多大啊，自然是盼着你长得高大，壮实了’。”

萧珣也跟着笑了：“那你的名字呢？”

“我嘛。我出生的时候，”林鸢正襟危坐，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说，“阿母尝息于榆树下，是时，忽闻唳声，惊空遏云，父兄往视，则见苍鹰于其上。所以我的名就叫‘鸢’。”

萧珣眼睛亮了亮：“这是祥瑞之兆啊。”

林鸢憋不住，扑哧笑了：“哈哈，骗你的。这你都信？”

有时候，他的确缺心眼。

她笑得沁出了泪，眸光潋滟，“不是仿着你家太祖的故事说的麽？”①

萧珣轻叩了她的额，顺势坐得近了一些。

林鸢没发觉他挨近了。

她嬉笑着，往下讲：“我小的时候大概长得挺胖，所以小名就唤‘阿圆’，後来，兄长识了字，觉得这个圆字太普通，光一个永和里，就有一个阿媪，两个妇人，三个小儿，还有个老叟叫‘圆’。”

萧珣想起了京兆尹最初寄来的密奏上的名字，挽起了唇角，悠悠道：“嗯，还是鸢字好。”

林鸢点头：“到现在，兄长还总拿我小时候长得胖的事儿打趣呢。我两岁的时候，大冬天，他带我玩。我走累了，非要抱，他抱不动我，又拖又拽的，把我翻沟里去了。”

“你兄长他，四岁？”

林鸢点头，一拍案，嗔道，“更过分的，是有个眼神不大好的阿媪，跑到家里去喊人，说是阿榆淘气，在路上滚了个巨大的雪球，滚着滚着，滚沟里了。”

萧珣听了这话，笑岔了气，胸口一阵阵发紧，发疼，轻轻地“嗳”了一声。

喉中腥甜之际，只见林鸢起身，为二人倒了茶。

杯中是清水。

林鸢不好意思地解释，夜里喝了茶，只怕一晚上都不用成眠了。

她的目光转到了萧珣的胳膊上，还有他不算端正的跽坐姿势上，抿了抿唇。

萧珣从善如流，饮下了一口水，喝得却是唇齿留香。

稍许，他问：“四岁时候的事儿，你和你的兄长还记得？”

“阿父老念这些事儿，时不时羞我呢。兄长跟他一模一样。你看，他总想把我裹成个球，八成想着小时候的‘雪球’呢。”

林鸢说着，又把他的杯子斟满。

水汽袅袅，萧珣回过神来，笑道：“嗯，下次，用白狐裘裹，更像一些。”

林鸢含嗔睨他。

“你的父亲，是个聪明人。”萧珣转着案上的茶盏，轻叹。

“啊？”林鸢懵然。

“把儿女们小时候的点点滴滴记得这麽清楚，可不是一个聪明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