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六十七章我与她,有几分像?
林榆离开不久,萧珣也起了身,对林母道:
“十日之後,我家中依旧年惯例,会办宴席,请些亲故。不知能否请林母与阿鸢赏光?”
“是什麽宴席?”林鸢好奇地问。
宫中有大小宴席,瞿皇後前些年在上元节办过赏灯会,在重阳办过赏菊宴,中秋办过赏月宴,会请来京中贵女。这些宴会十分盛大,歌舞不断,林鸢只有耳闻,不曾见过。
只是萧珣所说的这个时候,非年非节,不知道会办什麽宴。
萧珣胡诌:“哦,开春了,各处都祭祀社神丶稷神,我家中设宴,也不外乎如此,为了祈愿丰年。”
林鸢恹恹,眼眸暗下。
“公子家中祈愿丰年,我既不是社神,稷神,又与公子非亲非故,请去作甚?”
萧珣被她一噎,哭笑不得。
“呃,”他半晌才道,“其实,我家中无人,族中亲友故人亦少——”
“去,去,去!”
林母善解人意,生怕触及了公子家中人丁寥落的痛,一拉林鸢,嗔怪,“左右在家无事,去又何妨?”
她转头朝萧珣亲切笑道,“至于我嘛,都快半百老妪了,若说去做饭还成,做客嘛,就不去凑热闹了。”
林母解围,萧珣松一口气,却仍怔然。
他定定望着林鸢。
父母之命都有了,为何林鸢并不见分毫喜悦?
昨日说完纳采两万金後,林父忙着斟茶,介绍了一番茶的来历,又讲了几桩林榆与林鸢儿时的趣事,说得起劲,笑得脸都赤红,等那腮帮子都笑得酸了,萧珣总算见缝插针,开口问了“伯父,那纳采之事——”
林武呵呵又笑几声,才慢悠悠呷着水说:“公子年轻,怕是不识得什麽官媒吧?或者,族中,若还有什麽长辈,能做得了主的,不如先与他们相商相商——嗐,慢些,不急不急,不说这个了。来,再喝一杯!”
他当然不敢觉得她这是羞怯如斯。
那麽,是仍对苏婵耿耿于怀吗?
哪怕昨日知道了,那封被她误会了许久的诏书,其实是将苏婵册封为翁主,而鸳鸯于飞,邕邕和鸣,也不过是拟手足之情。
“……把榛子炒制成杏仁的滋味,扮作杏仁的样子,还将榛子糕称作杏仁糕,难道不是自欺欺人?”
“总有人,像我一样,从一开始就看得清它是什麽。”
萧珣头脑胀痛。
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不是见过了安平翁主,她才能释怀?
若是如此,他便亲自来安排。
林鸢抿唇:“阿母,我,我不喜欢赴宴。”
“为何?”
秦氏也不禁问。
刘德的阿母昨日在林家碰了一鼻子灰後,到处放话,说林家的女儿分明是故意把龙绣成了大虫,好昧下宫里的三尺的丝缎,送给情郎。
一夜之间,便有人传,林家女儿的情郎骑了大虫。有人称,是养了大虫。还有人说,那情郎身长八尺,走起路来,跟大虫一样虎虎生风,总之,说什麽的都有。
也有人问,究竟是林家,还是赵家,且说赵家女儿的新夫君也是身高八尺,骑着骏马,毛色发金,宛若大虫。倒是没人再提起林鸢从宫中被赶出来的事儿了。
不过,秦氏觉着,再这麽下去,她迟早要毛发直竖,变成母大虫了。
——她也极愿意林鸢出去走走,散散心,别听人乱嚼舌根才好。
林鸢看看秦氏,又看看萧珣,面对两双询问的眼睛,吞吞吐吐解释:
“公子的家离这儿远,只为一场宴会,来回百里,太折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