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珲紧挨着她。
她只觉手心一松,下意识低头一看。也就是这麽一看,柔珲仿佛就见了鬼,眼白爬上了红血丝。
“啊——”
“我的绣球。。。。。。绣球被猫儿吃了!”
她的话里带了颤音。
罪魁祸首百福,喉咙咕咕作响,绣球的半截身子,已经进了它的嘴里。
惠妃离得近,一股浅浅的血腥气,直扑鼻翼。
惠妃入宫前,也是大家闺秀,她饱读诗书,莳花弄草,从没有亲眼见过这等残忍的一幕。
“呕。。。。。。”惠妃胃中作呕,当即就吐了出来。
恶心。
太恶心了。
“惠妃娘娘!”身边的侍女,忙扶住了她。
“快请太医!”一贯肃穆端华的太後,也微微慌了神。
惠妃怀有身孕本就娇弱,又目睹了这一幕,难免煞气入心。
衆人慌作一团,薛真站了出来,“太後娘娘,我略通药理,兴许可以为惠妃娘娘治一治。”
柔珲又急又气,“薛真,方才你管不住猫儿,现在,又想自作主张害娘娘吗?”
薛真反唇相讥,“我若有害人之心,大可以冷眼旁观。反正,无论我如何做,公主也有一千个理由,说是我害的。”
柔珲被气得肝疼,没成想,太後却准许了薛真。
“薛姑娘,你先去瞧一瞧。惠妃有孕在身,受了惊吓,哀家着实心疼。”
庄妃不赞同的觑了薛真一眼,似乎在埋怨她多管闲事。
所有人静静的注视薛真,把脉,施针,一气呵成。
太医几乎是跑着进来的,他细细的为惠妃检查了一遍。
半响,太医恭敬的道,“啓禀太後,娘娘和小皇子安然无恙。”
太後紧绷的神色稍缓,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应当是有人稳住了娘娘的脉,要不然。。。。。”
太医没有继续说下去,其馀人心中却像明镜似的。若不是薛真出手,只怕惠妃今日会滑了胎。
庄妃听完作塞,可是太後等人在场,她不痛快,也只得敛去了胸中的郁闷。
她很欣赏薛真,可是,这人有时候,就是多事。
“先前,儿臣觉得它吵,母後您还生气;可是现在,儿臣被它害的这麽惨,母後你可要为儿臣讨一个公道。。。。。。”
惠妃掩面啜泣,太後却沉默了。“先听太医说完。”
一直旁观的薛真,却蹙起了秀眉。她觉得惠妃殿里的气味,有一点儿怪异。
太医的话,说出了同样的疑惑。“只是。。。。。。娘娘近来,可曾换了新香?”
惠妃满腹狐疑,不明白为何会这样问。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一直是原来的莲子香。”
得到了否定答案,太医眉头紧锁。
惠妃疑心病发作,势必要查出罪魁祸首。
“不过,七姑娘送了我一个安神的荷包,里面似乎填了些香料……这……也算吗?”
她说着,眼中已带上了怀疑。
水归宁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她精心绣的荷包,却被惠妃恶意揣测。
一股冰冷的屈辱感,瞬间攫住了她。
但是,惠妃说了出来,必是要查清楚了。否则,她水归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水归宁问心无愧,静美的面容如同平湖,了无波澜。
太医挑出一丁点儿细末,细细的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