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欲言又止。“娘娘,荷包没什麽问题。只是。。。。。。”
惠妃没了耐心。“只是什麽?磨磨蹭蹭的,还不快说清楚?”
“娘娘,方才近来,卑职便想说了,海棠花的气味不对劲,和这股荷包的气味,似乎差不多。”
太医语出惊人,“莫不是……其中掺了什麽药物?”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医者,对于气味是非常敏感的。
然而,惠妃殿里的花,却散发淡淡的甜香。就好比,平淡的清水,竟能尝出腐蜜的甜腻。
此话一出,所有人纷纷看向了水归宁。
方成璁浅笑生花,低眉顺眼,几乎要压制不住心中的雀喜。
薛真的嗓音,如微风拂过冰面,轻飘飘地响起。
“大人嗅觉果然灵敏。是息香和蜂蜜,安神静心,若说唯一的坏处,便是味道甜腻了些。”
水归宁反应极快,她盈盈拜倒,泪水涟涟。
“听闻娘娘近来心神不宁,臣女特意寻了这方子来,一片敬重之心,倒是显得急切了些。”
“亏得太医提醒。娘娘,还请你责罚臣女。。。。。。”
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沿着少女白皙的面颊一滚而落。
她的腰肢纤细,孱弱如柳,那姿态,楚楚可怜,甚是凄切。
方成璁唇畔那抹浅笑,顷刻间,僵死在脸上。
一股尖锐的恨,直冲头顶,几乎要撕裂她维持的表象。
方成璁几乎要恨透了薛真。
又是薛真!
每一次!
每一次她的精心布局,眼看就要将水归宁拖入泥沼,薛真总会“恰好”出现。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意外。
薛真却屡次三番,不偏不倚的出现,仿若公平的话,却是一次次的偏袒了水归宁。
若不是知道,薛真压根与水归宁不认识,方成璁简直要怀疑,她们两个,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关系!
惠妃的面色,稍微缓了缓,她虽对水归宁有几分愠怒,却也明白她的好心。
更何况,水归宁是太後的人,她一个妃子,如何僭越罚人?
“七姑娘,你一片好心,本妃岂会不知?”
惠妃扯出了一个虚假的笑,“所幸,并未酿成大错。你既在母後身边侍奉,更该谨慎丶心思细密才是。”
“这等粗疏,万不可再有了。”
“谢娘娘宽宏!”水归宁深深的叩首,一颗心微不可察地松了一瞬。
她又逃了一劫。
柔珲是惠妃的亲侄女,姑母受了惊吓,她陪着惠妃,是最後一个出来的。
路上,遇见了方氏二女。
方成璁急急的看着她,似乎,她在期待什麽。
柔珲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
方成璁这才稍稍稳了心神,又变成了冰清玉洁的盛京贵女。
水归宁一双细眉蹙了蹙,垂眸掩着思量,对此视若无睹。
坏事接二连三,惠妃觉得,有必要清一清殿内的风水。
侍女收拾妆台,对着一屉的钗簪珠宝,面皮褪尽了血色。
她跌跌撞撞,跪在了惠妃面前,告诉她不幸的消息。
“娘娘,金梦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