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真被年轻男人拼命的按在了怀里。
变故来得太快,薛真只感到身体里,藏了一面小鼓,咚咚的作响。
仿佛,那面小鼓,下一刻就要冲破皮肉的束缚。
两人紧紧的贴在了一起,隔着衣料,薛真似乎能感受到对方皮肤的温热,以及慌乱的心跳。
薛真觉得,这种感觉,有几分奇妙。说不上难受,却也让人不自在。
赵长策,竟会保护她麽?
这个念头,荒谬又自以为是。
但是,薛真的心,的确是乱了。
她错愕,困惑,纷乱,悸动,难以言喻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再也无法解开。
那般情愫,就如同一枚渺小的种子,在某个地方生了根。
象征生机的种子,在心房某处疯狂地缠绕,蔓延出的细细枝叶越收越紧,直教她几乎窒息。
少女实在太难受了,她的眼前怔怔。
原本水润的瞳孔,茫然地涣散开,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抽走了魂魄似的。
赵长策此刻,像一个虔诚的亡路人,饥肠辘辘,却不关心生死。
他不顾薛真疼不疼,只是偏执的越束越紧,以一种近乎病态的洁癖,守护着怀中人的的绝对纯净。
避无可避之时,一滴汤汁,还是落在了年轻男人的手背。
薛真的嗅觉素来敏锐。
她被赵长策抱着,毫发未损,却嗅到了一丝极淡的血肉腥气。
甚至,这股腥气,还在逐渐变浓。
薛真眉眼直跳,一行朝臣惊呼。
“不好!赵大人!”
只见,赵长策的无名指,生起丝丝缕缕的灼痛。眨眼功夫,半截血肉化尽,堪堪露出了纤细白骨。
“赵大人,你的手!!!”
“快传太医!”
诸般事实,已经证明:化容水,其实是化骨水。
而李竹山强逼薛真,只是为了置她于死地。
薛真的眼眶,忽地有些酸涩。
漂亮的年轻男人,神色有几分苍白。
他声线如常,“陛下,臣的手无事,处理现状要紧。”
朝臣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可救药的疯子。
皇帝的眸光动了动,神态流露了一丝动容。
他瞥了一眼完好无损的少女,皱眉,“李太医,你不是说,药是无毒的吗?”
李竹山面色一变,跪地求饶。
“陛下,臣也不知道啊,分明是无害的化骨水,怎麽会化肉呢?一定。。。。。。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
他几乎不敢去看,那个年轻人当下是何种的神情。
李竹山万念俱灰,他深知,此刻的卫侯玉,一定会嫌弃他是个办事不利的废物。
到底是谁,暗戳戳动了手脚?
赵长策精致的脸,浮了几分病态的白。
“李太医,你是说。。。。。。不是你做的,那麽,是本大人做的了?”
李竹山百口莫辩:“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其中,必有误会!!!
陛下。。。。。。。你再给臣一些时间,臣一定能弄明白其中端倪啊。。。。。。”
老太医涕泗横流,向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膝行到了皇帝脚边。
皇帝淡淡的听着。他的话语轻飘飘,无视了李竹山的愤怒!
赵长策纹丝不动。
无名指的半截血肉,已经没了,只留白骨森森。年轻男人仿佛感受不到痛觉,连眉头也不眨一下。
赵长策的眉眼昳丽而锋锐。
他笑起来,沉闷的大殿瞬间多了几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