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努那几乎是怒上心头。
他愤怒咆哮,如同发疯的牛,“为什麽?蚩莹,你为什麽总是泼冷水!”
他凭什麽成不了鸿鹄?
蚩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他的反应如此激烈。
以前,在娄凡草原,有父王母後的庇护,万千子民爱戴,阿努那从没有这般凶她。
可是,来了大姚,熟悉的哥哥却第一次露出这般凶恶的神情。
好陌生的王兄。
蚩莹被凶的想哭,她眼眶泛红,“王兄,我没有否定你。”
她嗓音哽咽,对哥哥有一分浅浅的失望,“我只是觉得,娄凡草原的鸿鹄,以草籽为食,而你,顿顿离不了酒肉。所以。。。。。。。才会那样说。”
阿努那的怒火,被勉强平定了几分。
他看着文盲妹妹,神色既嫌弃,又轻蔑,无语道:“蚩莹,父王母後夸你比我聪明,整个娄凡也觉得你比我好。
可是呢,你却是个一板一眼的傻瓜!”
蚩莹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两人自幼受到相同的待遇,阿努那却还是认为父母偏心她。
王兄总是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委屈兮兮的可怜虫。
阿努那的浓眉收拢,他狠狠嘲笑,“你若有空,还是多识几个字,王兄不屑和你多费口舌。”
阿努那和陈盐,转身就要离开。
蚩莹却拽住他的衣袖,“可是,这有什麽关系。。。。。。”
原本,阿努那被她否定,本就愠怒。现下,更是不客气的甩开她。
“哼,蠢妹妹,以後我做什麽,你不要阻拦。”
他和陈盐走的时候,狞狞一笑。
若是这件事做成了,整个大姚都要臣服娄凡!
蚩莹怔在原地。
她望着亢奋得过了头的阿努那,右眼皮突然跳个不停。
大姚人,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娄凡与大姚的风俗却相反。
蚩莹揉了揉眼。在娄凡,右眼跳,寓意有福。
福?
难道,王兄要做的事,真的能为娄凡带来福气?
蚩莹想了好久,却想不明白。
她轻叹,手摸到了腰间的弹弓。
这时候,蚩莹忽然想起,薛真说过,会给她制作一种能飞五里的弹珠。
薛真,已经嫁给了赵大人。她,的确是一位很特别的姑娘,面上笑盈盈的,却能想出古灵精怪的主意。
——“公主,这种弹珠,很好做的哦,你确定不要吗?”
蚩莹期待的跑出了宫殿。
不远处,大姚的琉璃瓦金灿灿,日光照下来的时候,有一种瑰丽明耀的光彩。
现下,天丝湛蓝,一切静悄悄的表象之下,却藏着别的什麽。
蚩莹想起了千里之外的娄凡。
娄凡的天,也是这般蔚蓝,偶有几朵蓬松的云,被微风一吹散,便见了成群的牛羊。
蚩莹跑得快,犹如沉穆皇宫之中的一只野兔。
她的心脏惴惴,脸颊生了细汗。
宫道的侍女端着香囊,正要送往妃嫔宫中。半路上,却杀出了一名异族少女。
她穿着长袍,飞快的跑着,如同一朵迎风的格桑花。
侍女们闪至一旁,向她行礼,“蚩莹公主好。”
蚩莹跑得急切,一颗心跳得也快。
她有一种隐隐的预感。
未来的大姚与娄凡,似乎会因为某一件事,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