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学生的问话,她冷笑一声,只是薄唇怎麽看都是带着几分讥诮,“还不是和她老师一个德行,最是重情,为了这点微博的情谊,连带着前途都能放弃。”
“可是,秋雅。”
秦明秀回头,是叮嘱,又是教训,“你别学了赵萍水的迂腐去,如果有机会,你给我不择手段的往上爬。”
“要知道机会都是稍纵即逝的,错过就真错过了。”
“人这辈子要是想往上面爬,只需要抓住一两次机会就够了。”
沈秋雅眼睛发亮地嗯了一声。
在她的心里,她已经把放弃选调表,放弃去省歌舞团的孟莺莺,当做了一个傻子。
真的,她太傻了。
一直跑到老团长办公室门口,听到里面有人在交谈,秦明秀在外等了片刻。
从声音猜出来只有老团长和何处长後,她这才松口气,站在门口整理了下衣服,又平复了下喘气,这才屈指敲门。
笃笃笃。
连着三声响了起来,这让老团长和何处长都跟着看了过来,何处长拿起桌子上的墨镜,戴在鼻梁上,她这才玩笑一样调侃了一句,“你看,我说有苍蝇会闻着味寻过来吧?”
这声音还不低,所以在门口等待的秦明秀和沈秋雅,就算是想听不见也难。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
沈秋雅就要擡脚离开,却被秦明秀给死死地拽住了,她深呼吸,调整了表情,拉着沈秋雅踏进了办公室的门槛。
换上了如沐春风的微笑。
“何处长,哪一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啊?”
“也不说一说,我和老张好提前去接你。”
她口中的老张,便是她爱人张向南。
何处长取下三分之一的墨镜,既挂在鼻子上,又能把眼睛给露出来,很不礼貌的看人方式。
但是秦明秀却生生的给忍了下来。
“找我?”
声音也是慢悠悠的,很是慵懒。
这就是上级单位的好处了,若是在文工团,她要是这般秦教练非得去告一桩,纠正她的不端行为。
但是轮到上级单位,她的脸上,却只能堆着十几年没用过的小心笑容,“是啊,是这样的何处长。”
她一把把身後的沈秋雅给拽到了前面,低声下气,“听说孟莺莺那孩子年纪小丶不懂事,把选调表给拒了?您看,咱们秋雅是亚军,名次挨着,是不是能顺——”
顺延下来。
这几个字还没落下,就□□脆的拒绝了。
“不能。”何处长头都没擡,正把玩着那挂在鼻子上的墨镜,嫌烦,便一把把墨镜取了下来,露出了那一张年过四十,却过分出彩的脸。
这才是真正的高高在上。
和秦明秀装的不一样,何处长那是长期高位,养尊处优里面浸养出来气质。
秦明秀就是想学也学不来。
听到何处长的拒绝,秦明秀的笑僵在脸上,“可——可是历来的规矩,便是顺延啊。”
“规矩?”
何处长冷笑,把价值半个月工资的墨镜,往桌上一扔,砰的一声,“秦教练,十几年前,你也是这麽跟我讲规矩的,你还记不记得?”
一句话,一下子掐死了秦明秀的七寸,她脸色瞬间煞白。
何处长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就那样审视着她,“你当年为了拿选调表,故意在决赛之前,把赵萍水的韧带踩伤,你以为没人知道吗?我当场把你刷下去,就是为了告诉你——省歌舞团不要心术不正的。”
本来省歌舞团都够乱了,再来个心术不正的,怕是要把单位给搅得鸡飞狗跳。
“现在,你的学生又玩这一套?”
她瞥了一眼沈秋雅,目光如刀,“比赛之前就听说你们四处放风,说孟莺莺是乡下丫头,根基浅,学的时间短,半路出家,不配参赛,不配当沈秋雅的对手。咋的,把文联当你家後院就算了,真打算也把省歌舞团当你家後院?”
秦明秀没想到,她们做的那麽隐秘的事情,都能被何处长这个外人知道。
她当即死不承认,“何处长,怕是听错了吧?”
“我们是光明正大的比赛,从来不做这种小动作。”
何处长皮笑肉皮笑地扯了扯嘴角,没理秦明秀,而是盯着沈秋雅,“是不是,问问你学生不就知道了?”
比起经验老道,心理强大的秦明秀,显然沈秋雅年轻,面皮子也嫩点。
被何处长这一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