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雅下意识地往後退了一步,眼圈也跟着红了。
秦明秀挡在沈秋雅的面前,替她挡住了大半的压力,她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那都是过去的事,何处长您不能总是翻旧账——”
“旧账?”
何处长嗤笑一声,不留丝毫情面,把秦明秀当年做的事情,一件件往外抖。
“我这是在提醒你,别狗改不了吃屎。孟莺莺为啥拒?人家说了,要带着队友一起飞,不想扔下教练,扔下姐妹。你当年呢?踩着队友往上爬,爬得再高,也脏!”
一句比一句狠,就如同在抽大耳刮子一样,抽得秦明秀耳膜嗡嗡响。
一旁站着的老团长瞳孔剧震,怎麽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顺带的,竟然吃了这麽一个陈年旧事。
不,惊天大瓜啊。
他擡头去看秦明秀,简直想不到,面上人缘很好,爱护师兄弟姐妹,爱护学生的秦明秀,竟然当年会做出这种事情。
秦明秀胸口剧烈起伏,但是碍于还有外人在场,她只能深吸一口气,解释给老团长听,“何处长,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可惜,何处长不给她机会,直接擡手往外一指,“门在那慢走。省歌舞团的大门,这辈子都不会给你秦明秀开第二次,至于你的学生,也休想。”
接着,她话锋一转,“当然了,如果是赵萍水的学生,我倒是会考虑考虑。”
最後一句话,不可谓不诛心!
秦明秀被气的浑身发抖,拽着沈秋雅转身就要走,只是那脚步却有些踉跄,鞋子一崴,差点扭了脚。
见他们离开後。
老团长有些不解,他去看何处长,“你当年既然知道,赵萍水是被陷害的,为什麽不——”
他话还没问完,就被何处长给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问什麽,价值。”她说的很冷血,也很现实,“伤了韧带的赵萍水,这辈子在事业一途,别想有太大的价值,既然这样,省歌舞团为什麽要帮她出头?”
没有价值的人是不值得她们出手的。
“能把秦明秀踢出去省歌舞团,已经仁至义尽。”
老团长张了张嘴,第一次感受到省歌舞团带来的现实,让人身体发冷的地步。
秦明秀她们出了文联办公室。
六月底的太阳毒辣辣地晒在头顶,她们却觉得浑身发冷。
沈秋雅委屈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老师……那我们现在怎麽办?”
怎麽办?
秦明秀也不知道,她捏了捏发痛的眉心,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翻涌。
她快被气炸了。
“回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楼上的办公室,无力的一脚踹在墙上,锥心的痛,让她彻底冷静了下来。
连带着面色罕见的有些阴狠,“去把李青青给我找过来,我要问问她事情。”
这话刚落,秦明秀看了一眼四周,发现人来人往,这边不是说话的好机会。
便自己给否定了。
“算了,我自己去。”
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沈秋雅,“你在这边守着,不要过来。”
看的出来,秦明秀还是护着学生沈秋雅的,那些肮脏的事情,她也没打算让沈秋雅参与进来。
沈秋雅心知肚明,她咬着唇,替李青青求情,“老师,或许是这里面出了岔子,青青这个人很护着我。”
也是一条好狗。
“你就是太心善。”
秦明秀冷笑了一声,“记着,在文工团心善的人出不了头。”
如果她像是沈秋雅这样优柔寡断,心地善良的话,那现在被踢出吉市文工团的应该是她。
而不是赵萍水。
留下这话後,秦明秀根本不去看沈秋雅的脸色,转头就去了後台小仓库。
因为她知道,每次表演结束後,她们底下的人就会有人在小仓库收拾道具。
在自己人面前,秦明秀也不需要装了。
当然,她本身就是带着怒气过来的。那是在何处长那受到了委屈和谩骂,她不敢发泄,只能发泄在比她身份低的人身上。
秦明秀就那样“砰”地一脚踹开门,木门弹在墙上,震得灰尘簌簌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