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雅室,金光善不紧不慢的喝着云深独有的香茶,半点不着急的和蓝啓仁打哈哈。
“啓仁兄,我儿每次来家信都在信里提及你待他好极了!一口一个蓝叔父,他义母都跟我抱怨说阿婴像是你蓝家的。”
“是吗。”蓝啓仁其实一点也不想搭理金光善,但修养遏制了他。
“自然,阿婴这孩子重情重义,啓仁兄对他呵护备至他自然感觉得到的。”
金光善见蓝啓仁面色松弛下来,转而又道:“唉,阿婴这孩子多不容易啓仁兄你也是知道的。自小父母双亡,在家里我和夫人都只有疼的没有骂的。如今,唉,不说了,不说了。”
蓝啓仁不知金光善又作什麽妖,但他的话成功挑起了他说教的欲望。
“金宗主,魏婴还小不能因为他父母双亡就放任,这样日後他长大了走了错路就来不及了。”
金光善嘿嘿一笑,“啓仁兄这话可就过了,阿婴从小就乖得很,半点不需要操心!就是太乖了咱们做家长的才要多疼几分是不是?这次阿婴是招了无妄之灾了。啓仁兄从小看着阿婴长大,心里就没有一点不舒服?”
金光善一提及蓝啓仁当即蹙起了眉,“这事确实不是魏婴之过,但是也不能打架,打架能解决事情吗?”
“这是自然,打架是不能完全解决的。这不就要用到你我了吗!”金光善笑语。
蓝啓仁看金光善,道:“金宗主何意?”
“不是啓仁兄说的吗?打架不能解决,所以现在也没打了。啓仁兄,阿婴委屈啊!咱们阿婴天真单纯惹人喜欢,谁见了他不是夸夸赞赞?什麽时候吃过这等亏?被人指天画地的骂!”金光善道。
蓝啓仁觉得金光善说的没什麽不对,但又觉得有点不对!
“金宗主打算如何?”
“能如何?骂都骂了让他江家捡回去吃了吗?阿婴伤在心里啊!估计这会儿心里都不好受。啓仁兄啊!阿婴多活泼的一个人你是知道的。刚刚我去看他,他看着我这个做义父的半天不说话,眼睛都湿了。说起来这事还是怪我那不争气的侄儿,被人骂两句又不少块肉和那江家少主见什麽气呀!人家喜欢骂就给他骂吧。”金光善沉痛至极的哀叹。
蓝啓仁被金光善说得也有些不适,道:“不管骂谁都是不对的。金子勋虽然……但是年纪也不大,金宗主也不必太过苛刻。”
“啓仁兄,我这不是看他年纪比其他人大,觉得要是回击了有些以大欺小的嫌疑吗?”金光善轻叹一口气。
蓝啓仁不知如何回答,今日之事他虽不是全部了解,但单单江晚吟骂人的那些话就够让他对其大打折扣。原本以为是个安分上进好学的,没想到。
“啓仁兄啊,金某自知侄儿先动了手是万分的不对的,给云深造成不好的影响,金某现在这陪个不是,金某这次带了些物件就当是给蓝家的赔礼了。”金光善话音一转,带着浓浓的惭愧样对蓝啓仁拱拱手。
蓝啓仁见金光善作态心下舒服一些,语气也没那麽硬了,“金宗主多礼了。”
“啓仁兄真是大度。金某惭愧啊!啓仁兄,等会江家来了你可要为金某周旋一二,大家和和气气的坐下好好说清楚。就算让我那侄儿道个歉也无甚关系。侄儿日後去留也任凭你们蓝家处置。只是这江家的虞夫人难缠得很,金某可是领教过的,若今日是她来,金某可是招架不住的,到时啓仁兄可要给金某擡擡面子啊!”金光善一副为难恳请的姿态,做足了戏份。
蓝啓仁不知到底如何就没有应答。
门口的光突然遮住,一身紫衣腰间悬着佩剑,右手食指上戴着一枚缀着紫晶的指环,不用说了虞夫人到了。
“金光善!!”
蓝啓仁正准备起身示礼就被这不善的口气堵的有些不适。见金光善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想起多年前江家夫妇在兰陵的作为,心中升起一股排斥。但蓝家礼仪从不敢忘的蓝啓仁还是道:“江夫人,先进来吧。两家都在有什麽争议坐下商讨就是。”
虞紫鸢听得一声江夫人神情极为不悦。江厌离对蓝啓仁揖身示礼:“蓝先生家母为弟弟担忧,若有不足之处还望谅解一二。”
江厌离带着微微的笑容,对虞紫鸢道:“阿娘,咱们进去说吧。”
坐在里面的金光善视线极好,在江厌离说话时便看似无意的打量了一下她。而後不动如山的坐着。
“要你多事!”虞紫鸢横了江厌离一眼,终究是进门了。
“蓝先生。”虞紫鸢道了句。
蓝啓仁颔首,看了眼跟进来的江澄。道:“今日之事两位应该大致清楚了。今日请来两位主要是让你们商量这事怎麽处理。云深不知处办学这麽多年从没发生过这样恶劣的事!”
“哎呀,啓仁兄真是说到金某心坎里了。我儿子和侄儿这些年常出入云深都平平安安本本分分。谁家见了不夸一声金某会养孩子。没想到……”金光善端着茶杯子吹了一口,叹一声气,抿口香茶,感叹道:“真是世道变了~”
“啪!”虞紫鸢不蠢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她自然听得懂,当即拍案而起:“金光善你什麽意思?!你家的狗不拴好害了我的阿澄,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颠倒黑白!!”
这话听得蓝啓仁眉头一跳。金光善听虞紫鸢骂人也不生气,笑眯眯的和善的看向江澄,招招手:“江澄,过来我看看。”
江澄看了眼虞紫鸢,回道:“不知金宗主有何事。”
“金某想看看你脖子上的缰绳是不是松了,居然连自己都不放过!啧啧啧。”金光善不赞同的看着江澄:“还不过来?是不是被疯狗咬了传了病了?不认主了?”
“金光善!!!”虞紫鸢这才听懂,当即召出紫电就要动手。
蓝啓仁拿起木案上的剑,用剑鞘挡了回去,不悦道:“此处乃蓝氏的待客之所,并非演武台。江夫人还是收敛一些。”
“你听不见吗?他金光善骂我儿子!我还不能打了!什麽君子立家,我看姑苏蓝氏偏袒成性沽名钓誉才是!!”虞紫鸢见蓝啓仁挡回她的攻击,立刻炸了。
蓝啓仁额头直冒青筋,喝道:“颠倒是非,罔顾人伦,本末倒置!”
“就是,啓仁兄说得不错。”金光善半点不怵虞紫鸢,有蓝啓仁这个老古板虞紫鸢就是个蚂蚱。
“虞夫人这话说的。人姑苏蓝氏可没给各家发帖子说他家都是君子。他家祖上就是和尚,喜欢效仿先人在家守守清规戒律。这你都要管啊?!不是金某多言,虞夫人管好自己夫君儿子就行了,何苦管到别人家来?人自家偏袒不偏袒,是沽名还是钓誉,还要跟你打个招呼不成?啓仁兄,金某说得可还和您心意?”金光善说完,不忘邀邀功。
蓝啓仁:“……”第一次觉得金光善还行。
虞紫鸢被蓝啓仁和金光善夹击更是气红了眼:“这是以多欺少,恃强凌弱吗?当我虞紫鸢软柿子不成?!金光善,别以为你这些年做了什麽龌龊事我不知道!江枫眠好拿捏,我虞紫鸢可不买你的帐!”
金光善疑惑的眨眼,笑问:“这话从何说起?金某和啓仁兄何时欺负虞夫人了?难道虞夫人话不对,金某辩解都辩解不得了?何时这真理大道都是虞夫人说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