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周惊是什麽样的人,我比他们了解。”
“他们是什麽样的人,你比我了解。”
“我再倾心于一个人也不会顺应他低劣的观念以及行为,你该扪心自问的是你自己,不是那个到底为什麽在重症监护室的人。”
说完最後一个字,简声右眼的泪水先一步夺眶而出,她低下头,从书包一侧的袋子里,拿出一把雨伞塞在她怀里,擡脚准备离开。
刚迈出去一步,许久沉默的沈舒亭开口了:“我让钱肖去找他了。”
“过了一个多星期了,两边都没有消息,估计有一边在医院,有一边躲起来了。”
“我恨了他很多年,把一切的不顺心全部怪在他身上,找他麻烦好像是我人生的一个重要事件。”
“但你却告诉我,人和人的立场不一样。”
“或许我喜欢错人了吧,他不像陈周惊含着金汤勺出生,什麽都有。”
沈舒亭说完,将伞还给她,转身进入雨幕。
简声在她背影上停留几秒,便转身朝着晨釜路走去。
她站在人群里,胸口处积压着巨大情绪,红灯亮起。
她与侧边的一群学生以及家长等着绿灯,耳边嘈杂声不间断地传入她的耳朵。
一辆车从她身後经过,车轮压过的积水溅到她的後鞋跟,灌进她的鞋里,波及到脚踝。
冰凉的感觉瞬间顺着全身脉络,直达心脏。
简声低头在脚上看了眼,又擡眸望向这乌压压的天空。
胸口开始起伏,速度越来越快。
绿灯亮,侧边开始有人擦着她的肩往前行走。
忽地,她鼻尖一酸,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雨声越来越大了,呜咽从她嘴里滑出。
走至空旷的街道,她的声音越发放肆。
与这悲哀的天气,离奇的相衬。
一直到小区楼下,她不知道要去找谁,绕着小区走了几圈。
路过陈周惊楼下两次,第三次时,她停住了脚步,站在单元楼下的灰墙旁。
静静倚靠着。
李敬出来时正看到她低着头站在玻璃门旁,他的步子顿住,手上的饭盒垂向一侧。
他静站了两分钟,没看到她的任何动作,转了个身,朝着後门出去了。
一直到晚上回来,停完车,他看到她的身影依旧在那个灰墙处。
有人来她便擡眼看看,随即又低下头。
连续了几天,他才告诉陈周惊。
医院里,陈周惊狠狠骂了他几句,气的拔了手上输液的针,就要往门口走,被李敬给制止了。
他动作硬的将陈周惊压回病床:“她还有十分钟到,我劝你注意下自己的形象。”
陈周惊一惊,脸色好似恢复不少:“我靠,你怎麽不早说啊?”
“我这副样子?”他急得坐直了身子,“你让我这副样子见她?”
说着又指了指自己的鸡窝头:“你去给我找个镜子。”
“我去,医生啊,护士呢。”他看了眼已经乌青一片的手背,懊恼的按了下床边的按钮。
“你还站着干啥,快去找镜子啊。。。。。。。”
“不行,我去厕所!”陈周惊说完就往厕所跑。
李敬看着他风火轮一样,一会出来转转,一会去厕所照照镜子。
“啊。”突然,厕所传出惊叫声。
李敬心一跳,大步往厕所去,看到陈周惊正双手扒在脸上,耳边泛着红,低语道:“怎麽办啊?”
他看向李敬:“我该怎麽跟她解释啊?”
李敬抿了抿唇:“不用解释,她都知道。”
“我先走了,汤你记得喝,阿姨晚上来,我回学校。”
他擡脚正要走,陈周惊正经了下来:“把门锁换了吧,或者我带你换个房子住。”
他出了厕所,在李敬的肩膀上拍了拍,回到了病床上。
李敬没说话,拉开门出去了。
他刚走没多久,陈周惊便听到门口开门的声音,身子往後一趟,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