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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追!”沈砚抬手拦住正要冲出去的苏虎,眼神依旧警惕,“山路复杂,谨防他们有埋伏,守住隘口就行!”
苏虎咬牙切齿地看着逃窜的官兵,狠狠跺了跺脚:“便宜他们了!”话虽如此,还是听话地守住隘口,让弓箭手继续盯着山下,防止官兵反扑。
火焰渐渐熄灭,山道上留下满地尸体和兵器,血腥味混杂着火油味,刺鼻难闻。沈砚站在隘口,看着官兵狼狈逃窜的背影,心里的怒火并未消减——今日虽打退了他们,可王怀安绝不会善罢甘休,下次再来,恐怕会是更难缠的对手。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心里再次暗骂:王怀安,这笔账,咱们迟早要算清楚!
将领李奎带着满身烟火味和残兵,狼狈地跪在王怀安的同知府衙内,头埋得极低,不敢抬头看上座的人。他身上的铁甲布满划痕,战袍还沾着弟兄们的血污,声音带着颤音:“大人,属下无能……那山寨地势险要,又有火油滚石相助,弟兄们死伤过半,实在攻不下来……”
“废物!”王怀安猛地一拍案几,上好的青花瓷茶杯摔在地上碎裂,茶水溅了李奎一身。他身着锦袍,面容阴鸷,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李奎,“三千精锐,竟拿不下一个破山寨?本大人养你们这群饭桶何用!”
李奎浑身抖,磕着头辩解:“大人,那沈砚太过狡猾,山道狭窄根本展不开阵型,弟兄们……弟兄们是真的拼了……”
“拼了?”王怀安冷笑一声,起身走到李奎面前,用脚狠狠踩着他的手背,看着他痛得脸色白却不敢哼声,语气愈阴狠,“本大人要的是结果,不是借口!你知道那沈砚为何敢与本大人作对吗?他手里握着我克扣官粮的证据!你杀不死他,就是给我留祸根!”
李奎疼得额角冒汗,只能连连求饶:“大人饶命!属下愿再带兵去攻,哪怕拼尽最后一人!”
“再去?”王怀安松开脚,蹲下身,手指捏住李奎的下巴,笑容残忍,“你觉得那山寨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他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冲进来两个黑衣护卫,二话不说就架起李奎。李奎惊恐地挣扎:“大人!属下知错了!求您饶我一命!”
王怀安背过身,语气冰冷:“杖责五十,贬为火头军,再敢提及今日之事,或是让沈砚的消息传出去,就提头来见。”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把他的家眷接到府衙‘看管’起来,别让他有二心。”
李奎的惨叫声渐渐远去,王怀安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天色,眼神阴鸷得可怕。他摩挲着手指上的玉扳指,低声自语:“沈砚……你以为打退李奎就没事了?既然硬攻不行,那本大人就给你玩点阴的……”
他转头对心腹吩咐:“去,把‘影卫’叫来。告诉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混进山寨,取沈砚的项上人头!另外,再散布消息,说那山寨勾结反贼,朝廷不日将派大军围剿,让附近村镇没人敢帮他们!”
心腹躬身应下,看着王怀安毫无温度的眼神,心里一阵寒——这位同知大人,向来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沈砚这次,怕是真的要遭殃了。
心腹刚应声,门外就走进一道纤细的黑影,一身紧身夜行衣勾勒出利落的身形,面容被黑巾遮去大半,只露出一双冷冽如冰的眼睛,周身散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她便是王怀安从小收养、一手培养的义女,也是他最信任的影卫,凌霜。
“义父。”凌霜单膝跪地,声音清冷无波,没有半分多余的情绪,仿佛只是一件没有感情的兵器。
王怀安转身看向她,脸上的阴鸷褪去几分,却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凌霜,从小教你的本事,该派上用场了。”
“请义父吩咐。”凌霜依旧低着头,语气恭敬。
“那山寨的沈砚,屡次坏我好事,还握着我的把柄。”王怀安走到她面前,语气阴狠,“李奎是个废物,硬攻不行,你就混进去——用你的本事,取他项上人头。记住,别留下任何痕迹,事成之后,我许你自由。”
“自由”二字一出,凌霜垂着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属下遵命。”她从小在王怀安身边长大,学的是杀人技,受的是严苛管教,所谓“义女”,不过是王怀安最锋利、最听话的刀。
王怀安满意地点点头,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却带着威胁:“别让我失望。你知道,背叛我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你的命,还有你那早逝爹娘的‘牌位’,可都在我手里。”
凌霜身体一僵,眼神更冷,却依旧恭敬地应道:“属下明白。”
“去吧。”王怀安挥挥手,像打一件物品。
凌霜起身,没有多余的动作,身形一闪,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只留下一阵淡淡的寒气。
王怀安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凌霜是他亲手锻造的刀,最懂隐匿,最懂杀人,沈砚,这次看你还怎么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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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凌霜换了一身洗得白、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故意在泥地里滚了几圈,让自己浑身沾满尘土,原本冷冽的眼神也换上了一层惊恐与无助。她把随身的短匕藏在髻里,又在脸颊上抹了几道灰,看上去就像个在战乱中与家人走散、流离失所的难民。
她沿着山道慢慢往上走,走到山寨门口时,故意双腿一软,跌坐在地,出低低的啜泣声。
“什么人?!”哨兵立刻握紧刀枪上前,警惕地盯着她——刚打退官兵,山寨上下都绷紧了神经。
凌霜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道:“官……官兵杀过来,我爹娘和弟弟都失散了……我一路跑,就想找个地方躲躲……求各位大哥行行好,收留我吧!”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哨兵对视一眼,转头朝寨内喊道:“军师!大当家!门口有个难民,说是和家人走散了!”
沈砚和苏凛正清点伤亡、加固隘口,闻言立刻走了过来。沈砚打量着地上的凌霜,她身形单薄,衣衫破旧,脸上满是恐惧,看起来确实像个受了惊吓的难民。但他刚经历过官兵围剿,心里多了几分警惕,沉声道:“你从哪里来?怎么知道这山上有山寨?”
凌霜早有准备,哭着回道:“我家就在山下的清溪村,官兵来的时候,听村里人说山上有弟兄们能护着百姓,我就拼命跑上来了……求你们别赶我走,我什么活都能干,不会白吃粮食的!”
苏凛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心先软了:“军师,看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像坏人,不如先收留她,等风头过了再让她找家人?”
沈砚眉头微蹙,又盯了凌霜一眼——她始终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眼神里的恐惧看起来毫无破绽。他沉吟片刻,终究还是不忍拒绝一个落难的女子,点头道:“行,先带她去后山的难民区,让我姐照应着,告诉她规矩,不许随意走动。”
“谢谢大哥!谢谢军师!”凌霜连忙磕头道谢,额头沾着泥土,模样愈狼狈,眼底却飞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第一步,成功了。
被哨兵领着往后山走时,凌霜看似慌乱地四处张望,实则早已把山寨的布局、哨位暗记在心。路过前院时,她瞥见站在隘口旁的沈砚,身形挺拔,眼神锐利,正是她此行的目标。
到了难民区,沈薇正给避难的百姓分干粮,见凌霜浑身脏兮兮的,连忙递过一块饼子:“别怕,在这里安全。”
凌霜接过饼子,低声道谢,顺势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寒意。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王怀安的影卫,只是一个寻求庇护的难民,而她的刀,已经悄悄对准了沈砚的咽喉。
沈薇见凌霜浑身脏兮兮的,还一直瑟缩着,心下更是怜惜,拉着她的手往自己临时住处走:“跟我来,我那儿有干净的衣裳,你先换了,再烧点热水洗把脸。”
她的手温暖又有力,凌霜下意识想抽回,却被沈薇握得更紧,语气温柔:“别怕,我叫沈薇,在这里没人会欺负你。”
到了住处,沈薇翻出自己一件半旧的粗布裙递给她,又转身去烧水。凌霜捧着衣服,看着沈薇忙碌的背影,眼底的寒意淡了一丝,却依旧警惕——她从未感受过这般真切的暖意,只觉得陌生又危险。
热水烧开后,沈薇帮她兑好温度,递过布巾:“擦擦吧,看你脸脏的。”凌霜低头擦拭,露出的脸颊虽带着几分苍白,却也算清秀。沈薇看着她,笑着说:“你长得真好看,以后就跟在我身边吧,我带你熟悉这里,有我在,没人敢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