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转身看向一旁的李奎,语气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给你一天时间准备,后天在操练场举行新兵演练,我要亲自看看这些人的本事。演练结束后,择优挑选,扩充到你的步军营和苏凛的卫队里。”
“遵世子令!”李奎轰然应诺,黑甲碰撞出清脆声响,眼神里满是肃然——这不仅是检验训练成果的机会,更是为靖安郡补充战力的关键。
沈砚颔,不再多言,带着亲卫转身离开了新兵营。他刚走,李奎便大步走上操练场中央的高台,腰间佩刀重重一拍,出“哐当”一声,瞬间压下了场边的窃窃私语。
“都给我站好!”李奎的声音粗哑如洪钟,目光锐利地扫过列队的新兵,“世子有令,后天举行新兵演练!谁要是敢偷懒耍滑,藏着掖着,别怪我李奎的鞭子不认人!”
新兵们个个挺直脊梁,大气都不敢喘,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他身上。
“你们当中,有人刚来的时候连粮草都扛不动,有人哭着喊着不想吃苦!”李奎的目光落在赵玮身上,顿了顿,继续道,“但三个月过去了,是骡子是马,该拉出来遛遛了!演练成绩优异的,直接编入正规步军,以后顿顿有肉吃,穿新军装!成绩差的,继续留在新兵营磨,什么时候合格什么时候为止!”
这话一出,新兵们眼里瞬间燃起了光——正规步军的伙食和待遇,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向往。
李奎见状,语气缓和了些许,却依旧严厉:“这两天,所有人再加练两个时辰!队列、长枪、体能,一项都不能落!尤其是那些进步大的,别让我失望,更别让世子觉得看走了眼!”
赵玮站在队列里,攥紧了手中的长枪,指节泛白。他能感觉到李奎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也清楚这是他摆脱“新兵”身份、真正留在靖安郡的好机会。三个月的苦没白吃,他要在演练场上拿出真本事,让所有人看看,他早已不是那个只会哭的废柴皇子。
李奎走下高台,亲自监督操练。呐喊声再次响彻操练场,比往日更响亮、更坚定,而赵玮的身影,在队列中格外挺拔,每一个动作都拼尽全力,朝着那顿顿有肉的正规军生活,朝着更安稳的未来,奋力冲刺。
秋日的晨光洒满操练场,黄土被踩得坚实,四周插着玄色旗帜,猎猎作响。沈砚坐在高台上的凉棚下,身旁是李奎,台下两侧站满了正规士兵,目光灼灼地盯着列队的新兵——今日的演练,不仅是检验成果,更是决定他们能否跻身正规军的关键。
演练分三环节:队列、负重跑、长枪对练。
“队列——开始!”李奎一声令下,新兵们立刻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行,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沈砚的目光很快锁定了赵玮,他站在队列中间,腰背挺得笔直,动作标准利落,抬手、摆臂、转身,和身边的老兵几乎别无二致。谁能想到,三个月前,他连齐步走都能顺拐,如今却成了队列里最稳的一个,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连眼都没眨一下,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脚下的步伐。沈砚指尖轻点扶手,眼底掠过一丝赞许。
队列结束,紧接着是负重跑——每人扛三十斤沙袋,绕操练场跑十圈。令枪响,新兵们纷纷冲了出去,赵玮扛着沙袋,起跑不算快,却始终保持着匀。跑到第五圈时,已有新兵体力不支,放慢了脚步,甚至有人偷偷把沙袋往下挪了挪。赵玮的脸涨得通红,汗水浸透了军装,贴在背上,可他死死咬着牙,双手紧紧托着沙袋,一步没停。到第八圈,他过了一个又一个气喘吁吁的同伴,最后一圈时,他竟加快了度,冲过终点线时,虽双腿软,却稳稳地把沙袋放在了指定位置,没有摔倒。
台下传来几声喝彩,沈砚微微颔,对李奎道:“耐力不错,比我预想的强。”
最关键的是长枪对练,赵玮的对手是同批新兵里最拔尖的一个,身材高大,出枪又快又狠。两人持长枪对峙,枪尖相抵,出“铛”的一声脆响。起初,赵玮明显处于下风,被对手逼得连连后退,枪杆都震得他虎口麻。台下有人低声议论:“还是不行啊,毕竟是皇子出身。”
赵玮却没慌,他想起李奎教的“稳、准、狠”,深吸一口气,避开对手的猛攻,转而专攻对方下盘。对手没想到他会突然变招,一时疏忽,被赵玮一枪挑中脚踝,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赵玮抓住机会,乘胜追击,长枪直指对手胸口,动作干脆,没有半分犹豫——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只剩战士的凌厉。
“停!”李奎喊停时,赵玮的枪尖离对手胸口只剩一寸。
演练结束,新兵们忐忑地站在台下,等着沈砚话。沈砚起身,走到赵玮面前,目光扫过他磨破的袖口、沾着尘土的靴子,最后落在他还在微微颤抖的手上——那双手布满厚茧,却握得异常坚定。
“刚才的对练,不错。”沈砚语气平和,“从连枪都握不稳,到能打赢同批里最拔尖的,三个月,你没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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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玮低下头,脸颊微红,却难掩眼底的激动:“世子过奖了,都是按李校尉教的练的。”
“不用谦虚。”沈砚笑了笑,转头对李奎道,“把他编入你的步军营,做个副营长,带五个兵。”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连赵玮都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他原以为能进正规军就已是万幸,没想到还能当上官。
李奎抱拳应诺:“遵世子令!”
沈砚看着赵玮震惊的模样,补充道:“别觉得意外,在我这,只看本事不看出身。你能扛住苦,能拼尽全力,就配得上这个位置。但记住,副什长不是特权,是责任,管好你的兵,下次演练,我要看到你们什的成绩。”
赵玮重重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异常坚定:“谢世子!属下一定做到!”
阳光洒在他脸上,汗水折射出微光,曾经的皇子戾气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军人的沉稳与刚毅。沈砚看着他挺直的脊梁,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这枚被帝王家放弃的棋子,终究在靖安郡,活出了不一样的模样。
秋日余晖斜洒在操练场,最后一场对练结束时,尘土渐渐落定。沈砚在高台上坐了整整一个上午,目光始终锐利地扫过每一个新兵的动作,没有丝毫倦怠。李奎快步上前,递上筛选名册:“世子,oo新兵已验完,脱颖而出oo人,个个体能、技战术都达标,可直接补充进队伍。”
沈砚接过名册,指尖漫不经心地翻着,目光在“赵玮”二字上稍作停留,淡淡颔:“嗯,名单留着,后续让苏凛一起过目,分去步军和卫队。”
“是。”李奎应下,转身走向列队的新兵,高声宣布筛选结果。瞬间,操练场上爆出阵阵欢呼,oo名入选的新兵互相击掌,脸上满是激动——他们终于能摆脱新兵营的粗茶淡饭,穿上正规军的军装,顿顿吃上荤菜了。而未入选的新兵则垂头丧气,默默站在一旁,等着后续的加练指令。
“解散!入选的明日辰时来领军装,未入选的留下加练一个时辰!”李奎一声令下,新兵们或欢天喜地地离场,或蔫头耷脑地留下,操练场很快空旷下来,只剩沈砚和几名亲卫,以及刚要跟着入选新兵离开的赵玮。
“李奎,把赵玮带过来。”沈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李奎耳中。
李奎立刻抬手:“赵玮,世子叫你。”
赵玮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刚涌起的喜悦瞬间被忐忑取代。他转过身,快步走到高台下方,躬身行礼:“世子,您找我?”
沈砚从高台上走下来,站在他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眼前的少年,早已没了三个月前的狼狈怯懦,军装虽旧却洗得干净,腰背挺得笔直,脸上带着训练后的红晕,眼神明亮而坚定,再也寻不到半分皇子的娇气。
“刚才的演练,看得出来,你用了心。”沈砚开口,语气比之前更温和了些,“副营长的位置,不是给你的安慰奖,是你凭本事挣来的。”
沈砚话音刚落,便转身对亲卫吩咐:“去我住处的冰窖,把备好的烤串和烧烤器具取来,送到西郊外的林子里。”亲卫领命而去,他才看向一脸茫然的赵玮:“带你吃点好的,算是给你的奖励。”
赵玮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过来——世子要亲自请他吃饭?还是在野外?他讷讷应着“是”,跟着沈砚走出操练场,脚下的步子都有些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