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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苏青庚被流放应天府才女苏凝雪(第1页)

应天府的暮春,细雨打湿了户部侍郎府的青瓦,廊下一架紫藤萝开得正盛,却掩不住府内的萧瑟。

苏青庚身着褪了色的青衫,枯坐在书房内,案上摊着一封早已泛黄的同僚书信——那是多年前他与沈伯山同在朝堂任职时,沈伯山赠予他的手札,字里行间满是“为官当守本心”的共勉之语。如今,这封信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慰藉。

他膝下独女苏凝雪,年方十七,生得眉目清雅,更难得的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同于应天府那些声名在外的贵女,苏凝雪性子内敛,平日里深居简出,只在文人雅集上偶露锋芒,是圈内人私下称赞的“隐世才女”。此刻,她正坐在书房外的窗下,指尖轻拨琴弦,琴声低婉,混着雨声,满是愁绪。

变故始于三月前。当朝宠臣柳乘业的嫡子柳承宇,在一次雅集上偶然见了苏凝雪的画作,又听闻她的才情,当即心生爱慕,缠着柳乘业要娶她为妻。

柳乘业本就想拉拢苏青庚——苏青庚在户部任职多年,熟悉钱粮调度,是个不可多得的助力。如今既能哄得儿子高兴,又能将苏青庚绑上自己的船,可谓一箭双雕。他当即派人带着厚礼登门提亲,语气里满是势在必得的傲慢:“苏侍郎,我儿承宇对令嫒一见倾心,若两家联姻,日后你在朝堂上,自有我柳某照拂,步步高升指日可待!”

苏青庚看着满院的聘礼,脸色铁青,断然拒绝:“柳大人,小女的幸福岂能拿来做交易?我苏青庚虽官阶不高,却也知晓‘为官先为人’的道理,断不会用女儿的终身大事换取前程!”

柳乘业没想到苏青庚如此不给面子,当场拂袖而去,眼底闪过狠厉。他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被拒后更是气急败坏,当即决定报复。

短短半月,柳乘业便暗中罗织罪名,买通户部书史伪造账目,诬陷苏青庚“贪墨军饷、勾结外敌”。朝堂之上,证据“确凿”,柳乘业再添油加醋地弹劾几句,龙颜大怒之下,苏青庚被当场革去官职,判流放之刑。

更狠的是,柳乘业连苏家的下人都没放过——护院、婢女、厨娘,共计百十号人,全被牵连,一同押解流放。

“爹,雨大了,进屋吧。”苏凝雪放下琴弦,走到苏青庚身边,轻轻扶住他的胳膊。她素衣素裙,髻上连一支簪子都没有,往日里清雅的眉眼间,此刻满是憔悴,却依旧挺直着脊背,不见丝毫怯懦。

苏青庚握住女儿的手,掌心冰凉,满心愧疚:“凝雪,是爹对不起你,连累你受苦了……”

“爹,您没错。”苏凝雪轻声安慰,声音虽轻却坚定,“能守着本心做人,比什么官阶富贵都强。女儿不怕流放,只要能和家人、和大家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接着是官差的呵斥声:“时辰到了!苏青庚,赶紧带着家眷出来,启程去云州清安郡!再磨蹭,休怪我们不客气!”

苏青庚深吸一口气,扶着苏凝雪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居住多年的侍郎府——紫藤萝的花瓣被雨水打落,飘落在石阶上,像一地破碎的月光。他咬了咬牙,转身对屋内的下人高声道:“都收拾好东西,我们走!”

百十号人,老老小小,被官差驱赶着走出府门,踏上了早已等候在门外的囚车。苏凝雪坐在囚车里,掀开车帘,最后望了一眼应天府的方向,眼底没有泪水,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云州远在王朝边境,传闻那里风沙漫天、荒无人烟,可她不信,命运会一直如此坎坷。

她不知道,这场横跨千里的流放之旅,将在途经靖安郡时,迎来意想不到的转折。

囚车轱辘碾过应天府的青石板路,将暮春的细雨与紫藤花香远远抛在身后。车帘外,曾经繁华的市井逐渐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官道两旁愈稀疏的林木。苏凝雪缩在囚车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斑驳的木板,目光穿过车帘缝隙,看着沿途风景一点点变得萧瑟。

起初,官道两旁还有零星的村落,炊烟袅袅,田埂上偶有农夫扶犁而过,泥土里混着新翻的湿腥气。可随着车轮不停转动,日子一天天过去,村落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荒草,风一吹,便掀起层层枯黄的浪,拍打着囚车的车轮,出沙沙的声响,像无声的叹息。道旁的树木也没了江南的水灵,枝干虬曲如枯骨,叶子上蒙着一层厚厚的尘土,阳光洒下来,只反射出沉闷的灰光,像是被岁月磨去了所有生机。

行至中途,一场骤雨过后,天空放晴,却不见半分暖意。风卷着湿冷的气息灌进车帘,苏凝雪忍不住裹紧了单薄的素衣。夕阳西斜时,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苍凉的橘红,边缘晕着淡淡的紫,像是被撕裂的绸缎。远处的山峦勾勒出暗沉的轮廓,连绵起伏,像是蹲伏在天地间的巨兽,沉默地注视着这支踽踽独行的流放队伍。囚车碾过泥泞的路面,轱辘声沉闷得让人胸口堵,溅起的泥水溅在车帘上,留下一道道丑陋的褐痕,如同苏家此刻支离破碎的境遇。苏凝雪抬手,轻轻拂去溅在衣袖上的泥点,指尖触到的布料粗糙硬,早已没了往日绫罗的顺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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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越过车帘,落在远处山坡上——几株野酸枣树孤零零地立着,枝干上布满尖刺,枝头挂着几颗干瘪的红果,在晚风里轻轻晃动,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落。偶尔有几只灰雀从枝头掠过,翅膀扇动的声音在空旷的天地间格外清晰,转瞬便消失在暮色里,只留下更浓的寂寥。

“爹,喝点水吧。”苏凝雪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水囊,递到身旁的苏青庚手中。水囊是出前老管家偷偷塞给她的,磨得亮的皮革上还留着管家掌心的温度,此刻里面的水已经所剩无几,晃一晃,只听到微弱的水声,带着淡淡的土腥味。

苏青庚接过水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仰头只抿了一小口,便又小心翼翼地递还给女儿:“你喝吧,爹不渴。”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眼底布满红血丝,往日里温润的眉眼此刻满是疲惫与愧疚,目光扫过囚车里缩着的老弱仆妇,喉结动了动,终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凝雪没有接,只是把水囊塞回他手里:“您身子弱,多喝点。”她转头看向车外,天色渐渐暗下来,远处隐约出现一片低矮的林带,林边散落着几间破败的茅草屋,像是驿站的遗迹。官差们的呵斥声从前方传来,带着不耐烦的粗暴:“快点!天黑前赶到前面的破驿站歇脚,晚了就只能睡野地!”

囚车加快了度,碾过路边的碎石,颠簸得厉害。苏凝雪紧紧扶住车壁,目光穿过林带,瞥见远处天边升起的第一颗星,微弱的光落在她憔悴的眉眼上,却没照亮半分前路的希望。风卷着枯草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火气——许是前方驿站飘来的,微弱得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靖安郡外的开阔郊野上,尘土被正午的阳光晒得滚烫,一千名新兵身着粗布劲装,背上捆着沉甸甸的沙袋,腰间别着制式木枪,正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前奔跑。他们的呼吸粗重如拉风箱,汗水顺着黝黑的脸颊滚落,砸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洇出一小片湿痕,又很快被烈日蒸。

李奎身着玄铁铠甲,手持长鞭,迈着稳健的步伐跟在队伍侧方,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过每一个新兵。他嗓门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给我跑快点!这点重量就喘成这样?真到了战场上,难道让岭南军的刀片子帮你们擦汗?”

长鞭偶尔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却不抽打士兵,只落在旁边的空地上,出“啪”的脆响,惊得几个脚步踉跄的新兵猛地挺直腰板,咬牙加快了度。队伍前方的老兵扛着红旗,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指引着方向;队尾几个体力不支的新兵落在后面,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却依旧死死攥着拳头,不肯停下脚步——沈砚承诺的翻倍军饷、保家卫国的信念,是支撑他们咬牙坚持的底气。

远处的青峦连绵起伏,山脚下的溪流泛着粼粼波光,却无暇顾及。风卷着尘土掠过练兵场,掀起新兵们汗湿的衣摆,混合着汗水与泥土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李奎看着队伍中逐渐整齐的步伐,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又拔高声音喊道:“再加把劲!跑完这十里,回去有粗粮馒头管够!”

这话一出,新兵们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疲惫的身躯仿佛又注入了力气,奔跑的脚步声变得更加整齐,震得地面微微麻。

囚车轱辘碾过一道浅浅的田埂,眼前的风景骤然变了模样。不再是连片的荒草,而是成片长势喜人的麦田,青碧的麦浪在风中翻涌,带着清新的麦香扑面而来——这里,已是靖安郡地界。

五天的颠簸让囚车的木板愈松动,每一次转动都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像是随时会散架。苏凝雪扶着车壁下车时,腿脚早已麻木,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她抬头望去,远处的林木比沿途所见愈葱郁,枝干挺拔,叶子上沾着晨露的光泽,不复之前的枯槁。田埂上有农夫弯腰除草,瞥见这支囚车队伍,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低下头,神色间没有太多惊惧,反倒带着几分警惕的从容。

“都给我老实点!原地歇半个时辰,不准乱跑!”押送的校尉勒住马缰,鞭子指着路边的大槐树下,语气粗暴如前。他身后的几名官差也纷纷下马,靠着树干抽烟,眼神时不时扫过苏家众人,满是不耐烦。

苏青庚扶着老管家慢慢走到树荫下,咳嗽了几声,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四周。靖安郡他早年曾听闻,是沈伯山的封地,如今乱世将至,这里怕是也不太平。苏凝雪则走到一旁,轻轻揉着麻的脚踝,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远方——隐约能看到几里之外的开阔地,尘土飞扬,隐约有整齐的呐喊声传来,像是有大批人在操练,那声音雄浑有力,穿透风层,落在耳中格外清晰。

“那边在干嘛?”一个年轻官差好奇地问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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