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升高,晒得地面泛起微热,南风带着南岭特有的草木气息吹过,拂动着靖安军整齐的旗帜。八万五千大军如一条黑色长龙,沿着蜿蜒的官道稳步前行,脚步声沉稳而坚定,震得路边的野草微微晃动。
新加入的五千弟兄早已完全融入节奏,他们学着老弟兄的样子,腰间别着火腿肠、揣着压缩饼干,渴了就喝随身水壶里的水,累了就跟着队伍的步伐调整呼吸,没有一个人掉队。陈宽和陈安骑着战马走在先锋队列最前方,玄铁双戟斜靠在马鞍旁,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的山林——鸢嶂关两侧多是险峻崖壁,最易设伏,他们不敢有丝毫大意。
“大哥,你看前面!”陈安忽然抬手,指向远处的天际线。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南岭余脉在此处陡然收紧,两道赤色崖壁如刀劈斧削般对峙,中间只留下一道狭窄的山口,山口之上,一座黑沉沉的关楼巍然矗立,正是鸢嶂关。关楼之上,乱兵的旗帜歪歪扭扭地插着,隐约能看到士兵们探头探脑的身影,关下的河道水流湍急,浪花拍打着礁石,出“哗哗”的声响,更添了几分天险的威慑力。
“好险的地势!”周霆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两侧崖壁陡峭,关楼居高临下,硬攻怕是要吃亏。”
沈砚骑着赤焰火龙驹,玄麟黑铁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关隘,嘴角却勾起一抹胸有成竹的笑:“越是险要,越能看出这群乱兵的底气——他们不过是些溃兵,占着地势苟延残喘罢了,根本没什么真本事。”
说着,他抬手示意大军停下,高声下令:“全军就地扎营!先锋部队守住官道入口,左右两翼警戒,不准任何人靠近!周老将军、陈大哥,随我到前方观察地形,商议战法!”
片刻后,临时搭建的了望台上,沈砚铺开一张简易地图,指尖点在鸢嶂关的位置:“关楼正面只有一道城门,对着官道,易守难攻;两侧崖壁虽陡,但并非完全无法攀爬,我让人查过,西侧崖壁有几处天然的石缝,可供落脚。”
他转头看向陈宽兄弟:“陈大哥,你们兄弟二人步战无敌,麾下弟兄也都是精锐,麻烦你们率先锋部队从正面强攻,用玄铁双戟的刚猛撕开他们的防线,吸引关楼的主力注意力。”
“没问题!”陈宽当即应下,眼中战意盎然,“我定让他们尝尝玄铁双戟的厉害!”
“周虎将军,”沈砚又看向周虎,“你率两万弟兄,带着后勤备好的攀岩绳和铁钩,从西侧崖壁悄悄攀爬上去,绕到关楼后方,待正面激战正酣,便突然难,夺下后门,前后夹击!”
周虎抱拳应道:“遵命!保证完成任务!”
“周老将军,”沈砚最后看向周霆,“劳烦你率主力坐镇中军,护住粮草和辎重,若正面攻势受阻,便派兵支援;若有乱兵从其他方向逃窜,也请你务必拦下!”
周霆点头:“世子放心,中军绝不会出任何纰漏!”
部署完毕,沈砚又补充道:“还有一事——这些乱兵虽是溃兵,但其中不乏被逼无奈入伙的百姓,开战前,我先用扩音喇叭喊话劝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也能减少弟兄们的伤亡。”
众人纷纷赞同,陈安忍不住道:“世子考虑周全!这些乱兵里确实有不少可怜人,能劝降自然最好,省得白费力气。”
军令一下,全军立刻行动起来。士兵们迅搭建帐篷,挖掘壕沟,竖起栅栏,动作麻利得不像话。后勤部队推着辎重车,将攀岩绳、铁钩、备用武器一一分到位,还给每个士兵额外补充了压缩饼干和火腿肠:“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拿下鸢嶂关,世子给大家加菜!”
新加入的士兵们拿着从未见过的攀岩绳和铁钩,好奇地摆弄着,老弟兄们见状,主动上前指导:“这铁钩要扣在石缝里,拉紧了再落脚,千万别急!”“跟着我爬,我爬过好几次这种崖壁,保准没事!”
周凌云和周凌峰也跟着周虎的部队,检查着自己的攀岩装备,周凌峰摩拳擦掌:“堂哥,等会儿咱们比比谁先爬上崖壁,谁杀的乱兵多!”
周凌云笑着点头:“比就比,我可不会让着你!”
陈宽兄弟则在先锋部队中,亲自检查着每个士兵的武器,陈宽沉声道:“兄弟们,待会儿正面强攻,关楼的箭矢肯定不少,都把盾牌举稳了!等冲到城门前,听我号令,一起力撞开城门!”
“是!”先锋部队的士兵齐声应道,声音洪亮。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赤色崖壁上,将鸢嶂关染成了一片暖红。靖安军的营地已经搭建完毕,炊烟袅袅升起,士兵们吃着压缩饼干和火腿肠,补充着体力,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懈怠,只有跃跃欲试的斗志。
沈砚站在了望台上,望着远处的关楼,手中的凤翅镏金镋在余晖中闪着金光。他按下扩音喇叭的开关,清亮的声音穿透暮色,朝着鸢嶂关传去:“关楼之上的弟兄们!你们本是赵瑜麾下的士兵,却因他昏庸无道,成了溃兵,占关为匪,祸害百姓!但我知道,其中不乏被逼无奈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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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我靖安军到此,只为扫清真正的匪类,解救周边百姓!凡愿意放下武器、出城投降者,既往不咎,还能分得粮食,跟着我一起推翻赵瑜,报仇雪恨!若执迷不悟,顽抗到底,明日天亮,我大军便踏平关楼,鸡犬不留!”
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关楼之上的乱兵们明显慌了神,有人探头张望,有人低声议论,关楼的灯光也晃动起来,透着几分混乱。
沈砚放下喇叭,嘴角勾起一抹笑:“先给他们一夜时间考虑,明日天亮,若还不投降,便动手!”
夜色渐深,营地中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和远处河道的水流声交织在一起。士兵们大多已经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日的大战。陈宽兄弟坐在帐篷里,擦拭着玄铁双戟,寒光在帐篷中闪烁;周虎部队的士兵们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出攀岩;沈砚则对着地图,最后确认着作战计划。
鸢嶂关的夜,注定不会平静。关楼之上,乱兵们争论不休,有人想投降,有人想顽抗;关楼之下,靖安军蓄势待,只待黎明。
天快亮时,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晨雾再次笼罩山谷。沈砚骑着赤焰火龙驹,来到先锋部队前方,玄麟黑铁甲在晨光中愈英武,凤翅紫金冠上的明珠流光溢彩。他举起凤翅镏金镋,高声喊道:“兄弟们!天亮了,准备进攻!”
号角声再次响起,比昨日更加激昂,穿透晨雾,响彻山谷。一场围绕鸢嶂关的激战,即将拉开序幕。
晨雾尚未散尽,鸢嶂关的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八千乱兵列成黑压压的方阵,簇拥着六位身披斑驳铠甲的将领踏出关来。这六人个个身材魁梧,满脸凶戾,手中武器五花八门,透着常年劫掠的悍匪之气:为的刀将扛着一柄开山刀,刀身厚重,刃口泛着嗜血的寒光;左侧是持丈八蛇矛的瘦高个,矛尖锋利如针,直指天际;中间两人是双刀将与流星锤将,双刀泛着冷芒,流星锤铁链拖地,哗啦啦作响;右侧是斧将与铁鞭将,巨斧沉重如山,铁鞭缠绕着倒刺,看着便令人胆寒。
“对面穿黑甲的黄口小儿!”刀将上前一步,开山刀往地上一拄,震得尘土飞扬,“你就是靖安军那个什么世子?敢闯鸢嶂关,也不问问我们六兄弟答应不答应!”
瘦高个蛇矛将嗤笑一声,矛尖直指沈砚:“听说你带着些稀奇玩意儿,还会耍嘴皮子劝降?今日不跟你玩虚的,一对一单挑!你若能赢我们兄弟六人,关隘拱手相让;若输了,便把你那堆‘宝贝’留下,滚回衡阳喝奶去!”
六人齐声狂笑,语气狂妄至极,显然没把二十一岁的沈砚放在眼里。乱兵们也跟着起哄,阵中响起阵阵嘲讽,连关楼之上都有人探出头来,等着看沈砚出丑。
陈宽眉头紧锁,玄铁双戟在手中一握,就要催马上前:“世子,这群悍匪不讲规矩,六人联手必藏阴招,让我兄弟二人替你拿下他们!”
“陈大哥稍安勿躁!”沈砚抬手拦住他,双腿轻轻一夹赤焰火龙驹,胯下战马通灵,打了个响鼻,前蹄刨地,透出焦躁的战意。他身披玄麟黑铁甲,肩甲麟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凤翅紫金冠两侧的凤翅微微颤动,麒麟踏云靴踏在马镫上,每一动都带着沉稳的威慑力。手中凤翅镏金镋一挺,镋身紫金流转,两端凤翅展开,锋利的边缘划破晨雾,“他们要单挑,我便陪他们玩玩——不过,一人一个太费时间,不如你们六人一起上,省得我挨个动手!”
这话一出,靖安军阵中先是一阵寂静,随即爆出阵阵喝彩,而乱兵那边则是一片哗然。刀将气得脸色铁青,开山刀一挥:“狂妄小儿!既然你找死,我们便成全你!兄弟们,并肩子上,斩了他,赏千金,霸占他那匹宝马!”
话音未落,六人同时难,六件武器从六个方向朝着沈砚扑来,刀光剑影交织成一张死亡大网,瞬间笼罩了赤焰火龙驹周身!刀将的开山刀劈向马头,势要一刀斩碎马骨;蛇矛将的丈八蛇矛直刺沈砚心口,专挑甲胄缝隙;双刀将左右夹击,刀风凌厉,直取咽喉与腰间;流星锤将手腕一抖,铁链带着流星锤呼啸而来,砸向沈砚后脑;斧将巨斧横扫,带着千钧之力,要将人马一同劈成两半;铁鞭将则甩动铁鞭,倒刺朝着沈砚面门抽来,阴毒至极。
“小心!”靖安军阵中传来阵阵惊呼,连陈安都攥紧了拳头,生怕沈砚出事。
可沈砚却面不改色,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笑意。他双腿夹紧马腹,口中一声轻喝:“驾!”赤焰火龙驹通灵至极,猛地人立而起,前蹄蹬向空中,刚好避开开山刀与巨斧的夹击。与此同时,沈砚手中凤翅镏金镋瞬间转动,紫金镋身化作一道流光,“铛”的一声巨响,精准挡住了丈八蛇矛的穿刺!
镋尖与矛尖碰撞,火星四溅,瘦高个蛇矛将只觉一股巨力顺着矛杆传来,震得他虎口开裂,手臂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三步。沈砚借势翻身,玄麟黑铁甲在动作中划过一道冷弧,麒麟踏云靴踏在马背上,身形如箭般射出,凤翅镏金镋顺势横扫,两端凤翅带着割裂空气的锐响,直逼双刀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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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刀将见状大惊,急忙挥刀格挡,“咔嚓”两声脆响,两把钢刀竟被凤翅直接劈断!他还没反应过来,沈砚手腕一翻,镋尖如毒蛇般探出,精准刺入他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双刀将双眼圆睁,直挺挺地从马背上摔落,当场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