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七位兄弟齐声应道,各自领命而去,脚步虽依旧整齐,却难掩眉宇间的凝重——他们不怕正面厮杀,却怕这种看不见硝烟的消耗。
帐内只剩下岳鹏一人,他端起那碗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蔓延舌尖。他清楚沈砚的底气——靖安郡富庶,苍澜渡水路畅通,补给必然充足,而铁壁关的存粮,即便省吃俭用,也撑不过四个月。这场对峙,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
与此同时,靖安军营地内,沈砚正站在补给营的高台上,看着一艘艘战船从苍澜渡驶来,亲卫们正将一箱箱封装严实的物资搬下船,箱身上只印着“靖安军补给”的字样,里面是压缩饼干、泡面、火腿肠和自热米饭——这些沈砚前几日买来的食物,被他严令封口,只许将士食用,不许对外泄露。
“周凌峰,”沈砚收回目光,指尖划过舆图上铁壁关的外围,“传令下去,全军不必备战攻城,即刻在关前十里处扎营,营帐连绵排布,形成合围之势,只留东侧一处缺口,以示并非赶尽杀绝。”
周凌峰有些迟疑:“世子,围而不攻固然能省兵力,但万一朝廷援军赶来,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
“援军?”沈砚轻笑,“赵瑜昏庸,各地藩王各怀异心,南方义军虽散,却也牵制着不少兵力,短期内,朝廷抽不出像样的援军来救铁壁关。”
他顿了顿,吩咐道:“你再做三件事:第一,调水师战船封锁关南水路,只围不打,断绝他们的外部补给;第二,让炊事营每日在营地外围架起数十口大锅,轮流煮泡面、加热自热米饭,火候要足,让香味飘到铁壁关去;第三,在关前缺口处设一个投诚点,派军医和炊事兵驻守,只要忠义军士兵放下武器过来,便给热饭热菜,不伤性命,也不强迫入伍,愿意留下的编入辅军,愿意走的给足干粮放行。”
“世子英明!”周凌峰恍然大悟,躬身应道——这招既断了对方的生路,又留了活路,比强行攻城更能瓦解军心。
沈砚补充道:“切记,所有补给物资的包装必须统一,不许让忠义军看到原貌,也不许将士们对外提及食物的来历,只说是郡内新制的‘食粮’。另外,严令全军不得挑衅,若忠义军没有主动进攻,便不许放一箭、动一刀,咱们就耗着,看谁先忍不住。”
“遵命!”周凌峰躬身领命,转身去部署。
很快,靖安军的营帐连绵起伏地出现在铁壁关前,炊烟袅袅升起,泡面的鲜香、自热米饭的菜香混合在一起,顺着风飘向关内。营地内,靖安军将士们捧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吃得津津有味,偶尔传来的欢声笑语,清晰地传到关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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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铁壁关内,忠义军的士兵们正围着篝火,分到的粗粮干饼又硬又冷,难以下咽。关外飘来的香气如同无形的钩子,勾得人腹中饥饿更甚,不少士兵忍不住望向关外,眼中满是向往与挣扎。
岳鹏站在城头,望着靖安军营地的点点炊烟,听着隐约传来的笑声,银甲下的拳头攥得白。他知道,沈砚的“拖”字诀,比千军万马更可怕,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军心的防线,已在无形之中,被那诱人的香气,撕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沈砚站在自己的营帐前,腰间横刀的刀鞘泛着冷光,身旁亲卫捧着凤翅镏金镋侍立,他望着铁壁关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笑。他不急,粮草充足,军心稳定,他有的是时间等待——等待那三万将士放下武器,等待那八位猛将俯归心,等待铁壁关不攻自破。
夜色如墨,靖安军营地的喧嚣渐渐沉寂,唯有巡夜士兵的脚步声轻响。沈砚屏退左右,独自走入中军帐最内侧的密室,指尖划过墙面一处不起眼的凹陷——这是他激活空间的关键。眼前光影一晃,已从潮湿的军帐换到了现代公寓的客厅,熟悉的空调凉意驱散了一身征尘。他直奔书桌,拿起充电满格的手机,点开外卖、生鲜、零食app,手指翻飞间,订单接连生成。
八万五千人的口粮,既要管饱,更要解馋,还得一天一个样。他特意选了批量配送、加热方便且香味穿透力强的品类,分类下单:早餐要兼顾软糯、酥脆、香甜,午餐得有荤有素、汤汁浓郁,晚餐要丰富多样、带着烟火气,连加餐零食都没落下。确认支付后,手机屏幕暗下,他再触墙面,已带着满空间的物资回到军帐,密室角落瞬间堆满了密封的餐箱,只待炊事兵清晨来取。
次日天刚破晓,铁壁关的守军还在啃着硬邦邦的粗粮饼,靖安军营地已升起袅袅炊烟,数十口大锅同时运作,香味顺着晨风飘向关内,比往日更甚。
早餐是足足六种花样:皮薄如纸的猪肉大葱包,褶子整齐,咬开一口,滚烫的肉汁瞬间溢出,肥瘦相间的肉馅混着大葱的鲜香,油润不腻;甜豆浆磨得细腻无渣,醇厚丝滑,带着天然的豆香,喝下去暖透脾胃;金黄酥脆的油条,外酥里嫩,咸香适中,掰开来能看到蓬松的气孔,蘸着豆浆吃更是绝配;嫩滑如脂的鸡蛋羹,表面光滑无气泡,撒上葱花和少许生抽,入口即化,鲜掉眉毛;还有裹着芝麻的红糖糕,松软香甜,咬下去满是红糖的焦香;甚至有小巧的金枪鱼寿司,醋饭软糯,鱼肉鲜嫩,裹着海苔的咸香,新奇又爽口。
靖安军士兵排着整齐的队伍领餐,每个人都能分到两种主食加一杯饮品,捧着温热的餐食,或坐或站,吃得津津有味。有人咬着肉包,汤汁顺着嘴角往下滴,赶紧用手背擦了擦,脸上满是满足;有人吸溜着豆浆,配着油条,嚼得清脆作响;还有人第一次吃寿司,好奇地打量着,一口下去眼睛亮起来,忍不住跟身边人感叹:“世子给的吃食,真是天天有新花样,比家里过年还丰盛!”
关外的香味像长了脚,钻过铁壁关的箭孔、门缝,飘进关内每一个角落。忠义军的士兵刚领到今日的定量粗粮——掺着野菜的干饼,又硬又涩,难以下咽,闻到这勾人的香味,肚子瞬间咕咕叫起来。城头的哨兵握着弓箭,目光却忍不住往靖安军营地瞟,看着那边士兵们吃得热火朝天,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手里的干饼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到了午时,香味愈浓烈,带着麻辣、酱香、肉香,层次丰富得让人头晕。靖安军的午餐更是奢华:每人一份荤菜盒饭,要么是鱼香肉丝——酸甜适口,肉丝滑嫩,裹着浓稠的酱汁,配着粒粒分明的白米饭,能让人连吃两碗;要么是香辣卤鸡腿,色泽红亮,卤香浓郁,肉质紧实不柴,咬下去满口油香,连骨头都想嚼碎;要么是梅菜扣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炖得软烂,入口即化,梅菜吸饱了肉汁,咸香下饭。除此之外,还有清炒时蔬脆嫩爽口,凉拌黄瓜解腻开胃,甚至每人还能领到一根玉米烤肠,外皮焦脆,咬开后肉汁饱满,甜咸适中。
更绝的是,部分士兵还分到了自热火锅,拆开包装加水,片刻后红油翻滚,里面有肥牛、毛肚、金针菇、土豆粉、午餐肉,麻辣鲜香的味道直冲鼻腔。有人吃得满头大汗,却舍不得放下筷子,直呼“过瘾”;有人捧着卤鸡腿,啃得干干净净,连手指都舔了一遍。
这香味飘进忠义军的营房,士兵们端着掺了野菜的稀粥,难以下咽。几个年轻士兵忍不住窃窃私语:“那是什么香味?比酒楼里的还香!”“听说靖安军今天吃的是带骨头的肉,还有能自己热的锅子,里面全是好东西!”“我昨天看到他们吃的那种甜水,装在透明的瓶子里,喝起来冒泡,甜丝丝的……”陈守义巡营时听到这些话,脸色铁青,厉声呵斥“不许妄议”,可自己肚子里也饿得慌,那诱人的香味像钩子一样勾着五脏六腑,让他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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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靖安军的晚餐又换了新花样。主食是扬州炒饭,颗粒分明,裹着金黄的蛋液,里面有火腿丁、虾仁、青豆、胡萝卜丁,咸香可口;或是骨汤麻辣烫,食材丰富,有鱼丸、蟹棒、海带、豆腐泡、粉条,汤汁浓郁醇厚,暖身又解馋;还有酥脆的手抓饼,外皮层层起酥,夹着煎蛋、火腿、生菜,刷上甜辣酱,咬下去咔嚓作响。加餐是冰镇果汁和小蛋糕,橙汁新鲜爽口,苹果汁清甜解腻,小蛋糕松软香甜,上面还抹着奶油,是士兵们从未吃过的美味。
靖安军营地的欢声笑语隔着关墙传过来,士兵们吃完晚饭,有的坐着聊天,有的擦拭武器,脸上满是惬意。而铁壁关内,忠义军的晚餐只有半碗稀粥和一小块干饼,里面还掺着不少树皮,难以下咽。不少士兵捧着碗,望着关外的方向,眼神里满是向往与挣扎。有个年轻士兵实在忍不住,偷偷跑到关墙下,想再闻闻那香味,被哨兵现后拉了回来,却引得更多人探头探脑。
岳鹏站在城头,望着靖安军营地的点点灯火,闻着那源源不断飘来的香味,银甲下的拳头攥得白。这十天来,靖安军的吃食一天一个样,从没有重过:有裹着面包糠的炸鸡翅,外酥里嫩,蘸着酸甜的酱汁;有铺满芝士的披萨,饼底酥脆,芝士拉丝,带着火腿和菠萝的香气;有劲道的番茄意面,酱汁浓郁,裹着肉末和香草;甚至有热气腾腾的小笼包,汤汁浓郁,肉质鲜嫩,咬开时还得小心翼翼怕烫到嘴。
他身后的七位兄弟也面色凝重。周护粮刚送来最新的粮草清点报告,低声道:“大哥,存粮只剩不到两个月的量了,再省着吃,也撑不了三个月。而且……将士们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每天闻着关外的香味,很多人都吃不下饭,甚至有人偷偷打听投诚点的事。”
刘镇川握着月牙分水刀,语气烦躁:“这沈砚太损了!不攻城,就天天用吃食馋人!再这么下去,不用他动手,咱们的军心就散了!”
张怀瑾眉头深锁:“他这是攻心为上。靖安军粮草充足,且吃食新奇丰盛,显然是有源源不断的补给,而我们被困在此地,补给断绝,久耗下去,必败无疑。”
王斩棘怒拍城墙:“不如拼了!冲出去跟他一战,总比在这里被活活馋死、饿死强!”
岳鹏沉默不语,目光扫过城下那些面露渴望的士兵,心中一片冰凉。他知道,王斩棘的话虽冲动,却也道出了实情。沈砚的“拖”字诀,比千军万马更可怕,那些日复一日、花样翻新的吃食,像一把把软刀子,慢慢割着忠义军的军心。
而此时的沈砚,正坐在自己的营帐里,面前摆着一份刚从现代买来的海鲜炒饭,配着冰镇啤酒。他看着手机里明天的订单:早餐准备烧麦、皮蛋瘦肉粥、芝士焗红薯;午餐是卤味拼盘、香辣小龙虾、白米饭;晚餐是麻辣烫、烤串、红糖糍粑。他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笑,心想:八万五千人的吃食,每天换着花样买,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岳鹏,你们的三万弟兄,还有你们八个,我倒要看看,能撑到什么时候。
夜色渐深,铁壁关的灯火稀稀疏疏,透着压抑的沉默。而靖安军营地的香味,却似乎更浓了,在夜风中飘得更远,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裹着铁壁关,一点点瓦解着里面每个人的意志。
铁壁关的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尘土飞扬中,岳鹏手持玄铁破阵枪,胯下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银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他身后,七位结拜兄弟一字排开,刘镇川的月牙分水刀斜挎腰间,王斩棘的八棱重型斧扛在肩头,杨破虏的连环劲弩依旧搭在背上,八人目光如炬,身后跟着数千忠义军士兵,呐喊声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沈砚!你敢不敢出来一战!”岳鹏勒马站在关前空地,玄铁破阵枪直指靖安军营地,声音洪亮如钟,“躲在营里耍无赖算什么本事?有胆量便正面交锋,别只会用吃食蛊惑军心!”
王斩棘紧随其后,八棱重型斧往地上一戳,尘土四溅:“沈砚小儿!缩头乌龟!有种出来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看我一斧劈了你!”
关前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忠义军士兵们憋了半个多月的火气尽数爆,挥舞着兵器怒吼,试图用气势压过靖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