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赵家明显不缺钱,还干这些勾当,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难怪说赵天天八岁回老家後又是生病又是女装的,十三岁後回村子总感觉人没以前活泼可爱,人总有骨子挥之不去的阴冷劲儿。
干事情也很肆无忌惮,一逮着石墩就跟着人屁股跑,完全不顾及村里人口舌,我行我素的嚣张。
这下看来,也不知道说什麽,心里更多是对赵天天的怜爱了。
一场闹剧散去,赵忠丰带着护卫马不停蹄赶回老家,再多待一回儿都怕石墩打死他。
那脸色是叫一个悔啊,好好的金龟婿就这麽没了。
村民也摇摇头,费尽苦心算来算去,最後把到手的荣华富贵给算计没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只赵氏抽抽噎噎的咒骂声,她哭得一个狠啊,恨自己竟然毫无察觉的笨脑子,儿子被人欺负这麽些年,她竟然一点都没发现,只想和村里人炫耀新衣裳新头面……
赵天天见赵氏这样,心里也好受一点,但也忍不住叫她别哭了,哭得头疼又没什麽作用。
他刚安慰好赵氏,目光看向石墩,石墩擡手啪得一巴掌扇下。
章小水眼睛瞪大。
周小溪都惊得捂嘴。
赵天天捂住脸,一脸惊诧,只觉得脸火辣辣的在灼烧。
石墩又擡手想扇下,赵天天连忙握住他手,“你干嘛打自己。”
石墩眼里满是疼惜和自我唾弃,他一把抱紧赵天天,胸口起伏的心疼和懊恼直逼咽喉,烧哑了粗声,“我该打。”
章峥啧了声,“山狗村最後的大男人也倒下了。”
虎仔道,“哎,山狗村又多了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了。”
石墩没管他俩的阴阳怪气,只觉得心如钝刀子割似的疼,把赵天天紧紧箍在胸口,恨不得融进血液一般宝贝又内疚。
大热天的,赵天天被石墩浑身烫得发红出汗,可石墩压抑哽咽的声,又令他神魂震颤。
只听落在头顶上的粗声满是自责懊悔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我只记着你最开始骗我那事情,我其实那时候就喜欢上你了,但是你只说是报复我,而你娘也瞧不上我,所以每次和你相处,我就很暴躁,控制不住自己心动,觉得自己下贱的很。而你又总是逗弄我,我就觉得你肯定还在报复诚心看我笑话。”
赵天天脸都被石墩粗重的呼吸烫红了,他环顾四周,见他娘和奶奶进屋子去了,可那堂屋门缝也没关紧,一想到长辈在门後偷看,赵天天脸就臊得不行。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追着你跑了。”
石墩捧着赵天天的脑袋,两眼疼惜满是浓情,“今後我不会再凶你了,也不会让你再受欺负了。”
虎仔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
章小水哎呀哎呀的笑。
周小溪双手捧脸看得都不好意思跺脚跳了。
章峥也接着虎仔的口哨吹了个更长的。
章峥道,“我小时候其实也很惨。”
紧紧搂住的两人都被这话吸引了,松开彼此但手还紧紧握着。
章小水心都咯噔跳了下,章峥握住他,神色悠远望着天边,像是把深深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倾诉出来。
“你们也知道我是被林屠夫抵债给舅舅的,阴差阳错找到了亲人。要不是前些日子得知小水替我报仇了,这些往事我还以为一辈子都不得释怀。”
虎仔和石墩大概都一知半解,只知道章峥小时候很惨,但具体多惨都不知道。
而赵天天却是头一次听章峥的事情。
原来从小拽到大的章峥,居然身世这麽可怜的?
只听章峥道,“我从小就被虐待,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潮湿小地方,那地方很黑很小,我只能蜷缩着,没人给我饭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种无助的感觉我如今想起来还毛骨悚然。”
章小水听得面色沉得如水,又满是心疼的揽着章峥的肩膀。好像是要给那时候的小章峥一点安慰和拥抱。
章峥顺势弯着脑袋折着肩膀缩在章小水的怀里,慢慢叹气道,“後来,我得知要逃出这地方,就要和好些兄弟姐妹厮杀,可是我那麽小怎麽杀得过来,不过我还是趁机逃出来了。可见是我出来,对方很失望气愤,当场就狠狠扇了我一巴掌,打得我害怕大哭,而後便是瘫痪在床,每天吃喝拉撒不能自理。”
章小水又气又恨又心疼,摸摸章峥的脑袋,又亲亲他额头,“哥哥,我以後绝对不让你委屈一分!”
赵天天心里也动容惊诧,惊诧章峥这种一贯自傲强势的人居然为了让他好受,而自揭伤疤。
章峥认真看向赵天天,“与君共勉。”
赵天天心头一热,石墩也快感动哭了,谁说章峥冷漠无情的!
这就是过命兄弟情!
章峥见章小水快要哭出来,憋着泪汪汪的眼泪压着嘴角,那心疼的样子让他也于心不忍。
于是章峥咳嗽了声道,“直到一两岁时,靠着我自强不息不离不弃心气儿,我能自己穿衣服走路,能自理得活了下来。”
章小水愣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