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人救你和救路边的一条狗有什麽区别……
百灵宫距离千灯宫较远,唐拂衣亦步亦趋的跟着那小宫女,却也没有走多久。
这个宫殿相较千灯宫小了一些,似乎是因为惠妃娘娘不喜花草,百灵宫的前院铺满了规整的石板,仅仅放了几盆松柏的盆栽作为点缀,看起来简单而清冷,竟有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境。
冷清淮今日似乎不在宫内,小宫女引着唐拂衣,径直去了安乐所住的偏殿。
“美人在里面等你。”那小宫女站在门口侧身。
唐拂衣见她没有进门的意思,也没说什麽,自顾自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偏殿不大,进门便是一张小圆桌,安乐坐在桌面。
她如今不再是宫女打扮,一身藕粉色地长裙,脑袋上的首饰不多,但个个工艺精巧,一看就是上等货色。
身後的门“咔哒”一声被关上,唐拂衣上前两步还没来得及行礼,便见安乐站起身,两步走到自己身前,想要抓住她的双手。
“拂衣,我……”
“拂衣,见过悦美人。”唐拂衣後退半步,避开了她的手,弯腰行礼。
安乐似乎是有些惊讶,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拂衣,你快进来吧,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谢美人。”唐拂衣直起身,面无表情地望向安乐。
安乐像是被她的目光吓到,面露紧张。
“拂衣……你,你怪我怪我麽?”她後退了两步,却依然强撑着一丝尴尬的笑容,“我……我也是,也是逼不得已的啊……”
她这麽说着,嘴角抽了两下,泪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冷……冷大人对我又有救命之恩,他要我……要我这麽做,我,我拒绝不了……我……我……”安乐似乎是再说不下去,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侧过身子曲肘撑在桌面上,掩面泣不成声。
唐拂衣站在原地冷眼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副楚楚可怜地模样,开口道:“安乐,别装了。”
女人的身子一僵,她缓缓擡起头,看向唐拂衣,通红地眼眶里满是不解:“拂衣,你怎麽……”
“我知道你不怕。”唐拂衣开口道,“安乐,幼时是我失约,念着这一份愧疚,我才来这一趟,但若你始终不愿与我坦诚,那我们之间,从此便再没有什麽好说的了。”
“……”
女人的眼中划过一丝凌厉的光,她定定地看着唐拂衣,面上的肌肉缓缓舒展开,眉头向上,眉尾向下,那是一个戏谑而傲慢的表情。
仅仅几秒,就已经与方才判若两人。
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屋子,恰好落在桌上,白色的粉尘的光下蔓延逸散,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青天白日,却越发恐怖。
唐拂衣丝毫不怯,她迎着女人的目光,而後听到对方轻轻一笑。
“呵。”安乐的声音与这日光一般苍白,“这样不好麽?”她问。
“你与你的父母都是被北萧人所害,你如今却……”
“所以呢?”安乐忽然出声打断了她,“所以我应该一辈子给这帮人为奴为婢?”
她说着,忽然又笑了起来:“反正我烂都烂了,难道你觉得我还会在乎我的床上睡得是哪个男人?”
唐拂衣住了嘴,安乐却扶着桌子,缓缓站起了身。
“拂衣,你是当年和靖公主的陪嫁,和靖公主惨死,你也跟我一样恨透了萧祁,对吗?”
她的声音沙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唐拂衣,眼中满布的红血丝还未褪去,就像是一条毒蛇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你难道就不想给她报仇?你难道不想为你自己报仇?不想让那些冤枉你糟踏你的人付出代价?”
唐拂衣藏在袖中的手不知何时紧握成拳,微微地颤抖着,她看着安乐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的面前。
内心似有万马奔腾,那种久违的兴奋再次涌上心头,她极力克制住自己内心翻腾的情绪,问她:“你想说什麽?”
安乐忽然一把抓住了唐拂衣的手:“拂衣,你来帮我吧!”
“你想报仇,又要有权利,可以你现在状况,要怎麽得到权利?苏道安很好,但她给不了你需要的东西,我能给。”她将唐拂衣地手合拢,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放到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