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往事与五年赌局
薛嘉北攥着手里的货运单,指尖在“今晚必装车”的红字上蹭了蹭,目光扫过码头堆叠的集装箱。
他靠在铁架旁闻了一下没点的香烟。正看着底下工人往船上搬货发呆,忽然听见头顶传来“咔嗒”的口香糖咀嚼声。
擡头就见个女人蹲在集装箱顶,黑色长发束成高马尾,白西装套裙的裙摆被风掀得晃了晃,却半点不见狼狈。
没等姜野开口,一道白影已从阴影里窜出,高跟鞋踩在碎石地上的声响又脆又急,下一秒,冰凉的金属就抵在了他後颈。
“要命还是要货?”声音清冽得像刚融的雪,带着点书卷气,尾音却裹着寒意。
薛嘉北瞳孔微缩,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借着力道猛地翻身落地。
两人瞬间面面相对,他看清女人眼底的冷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她掏出一把小刀,直刺过来。
薛嘉北忙抽出身侧的短棍格挡,金属碰撞声在码头的风里炸开。
两人动作快得只剩残影,薛嘉北的棍梢擦过她腰间的枪套时,忽然顿了顿,挑眉笑出声:“逐野堂少堂主,就亲自下场抢货?不怕这白裙子沾了血,可惜了料子?”
薛嘉北没接话,女人膝盖直顶他小腹,力道狠得不像个女人。
薛嘉北侧身躲开,瞥见她耳後的通话耳机亮了灯,里面传来手下慌张的汇报:“少堂主,查过了,货不在这批里!”
她眼神骤然一厉,却忽然收了手,从包里掏出丝帕,慢条斯理擦着被攥皱的袖口。
“薛嘉北是吧?”她擡眼,目光扫过他夹克上的灰渍,语气带着警告,“道上都说你是块硬骨头,今天算见识了。下次想挣钱,别踩逐野堂的地盘。”
薛嘉北看着她转身走向混乱的人群,高跟鞋踏过地上的血迹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风卷着她的裙摆,留下一阵淡淡的香水味,忽然觉得这二堂主,比道上的那些传闻,有意思多了。
女人指尖在桌面敲了敲,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去查,刚才那个薛嘉北所有资料。”
手下应声退下後,她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门没关严,里面传来铅笔划过画纸的沙沙声。
推开门,暖黄的灯光下,林砚白正站在画架前,手里的画笔勾勒着纸上“男人”的轮廓,周围几个孩子围着画板叽叽喳喳。
女人走过去,自然地伸手想揽他的脖子,语气带着刻意的亲昵:“林老师,都这麽晚了,还没下课?”
女人却不着痕迹地侧身站直,避开了她的触碰,转而对孩子们温声说:“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啦,回家路上要跟紧大人,注意安全。”
等孩子们蹦蹦跳跳地离开,他便俯身收拾画板丶颜料,动作利落,全程没看楚向晚一眼。
女人拿起一支画笔在指间把玩,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咱们才从巴黎回来几天,你倒一刻都闲不住。”
见林砚白不接话,她也不恼,目光黏在他身上,透着股近乎偏执的耐心,“等我忙完手里的事,带你去周边转转。你今年不是博士毕业了?到时候我帮你认识些人,给你开个画展,好不好?”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做主。”林砚白终于停下动作,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女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上前一把将他扯到板凳上按住,颜料盒摔在地上,彩色的颜料溅了一地。
“都快九年了,”她俯身盯着他,语气带着压迫感,“你还没接受,你是属于我的事实吗?”
女人的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偏过头不肯看她。女人却伸手掰过他的脸,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声音放轻,却藏着威胁:“你乖一点,说不定哪天,我就放你自由了。”
房间里陷入沉默,只有颜料挥发的淡淡气味。楚向晚忽然开口,打破了僵局:“林老师,你想见的人我知道在哪。”
“他在哪?”林砚白猛地擡头,眼里瞬间燃起光亮,声音都带着颤抖。
女人没说话,只是擡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林砚白的身体僵了僵,眼底闪过挣扎,最终还是闭了闭眼,俯身吻了上去。
沈宁刷到孙艺玲发来的“已落地”消息时,手指飞快地在群里敲下一行字:“今晚KTV组局,给艺玲接风,都来!”
没等群里人回应,他先拨通了薛嘉北的电话。毕竟有他在,赵奕辰肯定会跟着来,省得再单独喊。
傍晚的KTV包厢里,彩灯还没开,沈宁正对着屏幕点歌,门就被推开了。
薛嘉北走在前面,赵奕辰攥着他的手腕跟在後面,手里还拎着个果盘:“宁宁姐,我带了刚切的草水果!”
话音刚落,林晴和苏明曦就挽着胳膊进来了,苏明曦手里的奶茶还冒着热气:“可算赶上了,刚才停车绕了三圈!”
周哲和林淼紧随其後,林淼手里抱着个礼盒,有点拘谨地站在门口:“沈宁姐,这是给艺玲姐的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