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这种吸睛能力却害惨了乐锦。
卖菜阿婆也跟着注意到她,一下子呲目欲裂,指着乐锦喊:“凶手!给我毒栗子的凶手!”
此言一出,群衆哗然。
乐锦吓得伞都摔到了地上,慌忙摆手:“我不是凶手!那栗子是好的!”
好死不死,围观群衆中有人恰目睹过乐锦长街纵马丶霸凌百姓,这一下子抓到她了,立刻跳出来。
“是你!当初我可见过你跋扈欺人,会那麽好心给人家栗子吃?”
乐锦张口欲言,可周遭的唾骂声接踵而至。
人群向她围拢,将宝音都挤去了一旁,乐锦只能听见宝音焦急呼喊她“娘子!娘子不要我了吗?”
仿佛洪水漫过胸口,乐锦一下子呼吸不畅,恐惧压得她头晕脚软,眼前天黑似的没了光线。
万般绝望中,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玉手拢住了她胳膊,轻缓而坚定地把她拥进怀中。
两具身体靠在一起,乐锦闻见他身上飘渺的檀香。
香气像锚点,将她一瞬到回了那个被他背着的夜晚。
好像茫茫大荒中,孟殊台总是那个载起她那颗无依无靠之心的人。
“诸位稍安勿躁。”
孟殊台一手护住乐锦,一手为她撑伞,温柔至极,但转向他人顷刻间不怒自威:
“凶手之罪仅凭三言两语如何能定?人命关天,眼下救人要紧,不如将小孩子送去别处医治。”
孟殊台回眸看向孟家仆役,正要吩咐他们将这对苦命的婆孙送走时,乐锦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袖。
“时间紧急,恐怕再送别处来不及了。”
她自己都吓得神思恍惚,却还咬着牙稳定心神。
“喂——”乐锦朝药店夥计招手,“我给过你们吴郎中一个装着药粉的香囊,很贵重,他定是好好存起来的,那里面有救人的药,你知道在哪里吗?”
夥计漆黑的眼瞳一亮,“我知道!”
他立刻跑回店里,不一会儿便又转回来,手里拿着那个绣着桃红锦鲤的香囊。
“娘子说得可是这个?”
孟殊台神色一凛,“这不是……”
乐锦心虚得没看他,小声嘟囔了句“对不起”。
还没等她开口,孟殊台便知道她想做什麽。
“没关系。”
他轻笑着摇头,低头凑近乐锦耳边:“既是赠给了你的,怎麽处理由自然你定。”
再擡头,孟殊台对着夥计指点道:“取拇指盖大小的药粉冲水让这孩子服下便可解毒。”
这药是他寻配而来的,如何使用他比乐锦清楚。
夥计闻言照办,不一会儿,果见先前那毫无生气的女童睁开了双眼。
阿婆大喜过望,当即跪下给孟殊台接连磕头。
“郎君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孟殊台命人扶起阿婆,弯腰亲自为她拂去膝上尘土。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您和孙女成全了在下的福德。”
他气度温和舒朗,不急不躁,如同明月当空,清辉照世人。
乐锦一时竟看得出神。
这人……真的是当初在虎头山杀了她的那位吗?
阿婆哭得抽噎,好容易才缓过来,一见乐锦,整个人又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