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便紧紧挨着他,拉着宁时毓的手,脆生生说道:“公子别哭,福儿陪着你一起想夫人。”
“晚上夫人就能给你托梦了。”
那夜,他尽真的梦到了他的母亲和父亲。
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多少个孤寂的时候,身边有这麽一个软软糯糯的人儿。
好像就能好很多。
自己生病时,身边一直守着的也是她,虽然那时她的目的,是为了几块糕点。
但她一声声柔柔的询问,却能驱散他心中的烦闷和一室的冷清。
夫子为他授课时,她便安安静静坐在一侧的矮凳上,不哭也不闹。
宁时毓回头看时,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就会完成弯弯的月牙。
冲着宁时毓甜甜一笑。
师傅教宁时毓武义和骑射时,她也会跟在他身边,像个小尾巴似的甩也甩不了。
若是不带她,知道了,几日都不理宁时毓。
一两块糕点根本哄不好。
除非用她爱吃的樱桃毕罗。
这些年她一直很乖。
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之间便慢慢有了嫌隙。
就在宁时毓陷入沉思时,穆离神色慌张走了过来。
轻声道:“主子,秦王遇刺了。”
一句话,彻底让宁时毓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手中的熏香盒险些掉落。
给夥计扔下一个荷包後,主仆两人快速上了马车。
等陈乔反应过来,走出铺子时,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
秦王是在回府邸的路上遇刺的。
匕首直刺胸口。
宁时毓赶到时,秦王看着只是比平常虚弱了些,胸口绑着白色缠胸。
人也很清醒。
王妃魏氏和三个侧王妃,守在秦王的卧房哭哭啼啼的。
秦王本就心烦,见宁时毓来了正好把四人赶了出去。
“舅父,伤势如何?”
宁时毓匆忙赶来,神色急切。
卧房只有他们舅甥两人时,秦王随即扯下缠胸,露出他好好的胸膛。
宁时毓错愕不已,“舅父,这……”
秦王从榻上当即坐了起来,穿上他的衣袍,笑道:“毓儿你不是说,得想个方子,不去岭南支援吗?”
“本王这个计策如何?”
岭南战事告急,驻军将领难以抵挡戎人,要求朝廷支援。
南境气候恶劣,瘴气横生,不是本地的将领根本适应不了那里的环境。
朝中武将们去一个病一个,别说支援了,反而拖累了刘将军。
眼看城池不保,却无人敢再去岭南。
朝中官员甚至有人提议,干脆把岭南割让出去。
反正那里也算西楚的蛮荒之地。
另一部人却反对激烈,声称西楚的疆土怎能割让,随後进言让去过岭南历练的秦王支援。
朝中再派将领去西北坐镇。
看似是为了西楚的疆域,实则就是变相地把秦王赶出西北驻地,剥夺他手中的军权。
秦王若就这样去了岭南,再回西北来,哪还有他的位置。
但若此次不应战,朝廷便会质疑他对西楚的忠诚。
正好给了崔茗柚,向秦王发难的机会。
让秦王左右为难。
朝中消息传来时,秦王和幕僚既气愤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崔茗柚如今把持着朝政,一个罪名扣下来。
秦王如何招架得住。
宁时毓的建议是,他舅父是决不能去领南的,但也不能明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