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要她的灵魂还占据着这具身体,余予笙就只能当个幽魂。
“乔总。”程巷实在忍不住说:“我发现你真是干大事的哈,你竟然能忍住不来找我。”
都觉得她不是余予笙本人了,竟能忍住不来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能忍,莫不是追过顾八米的连载小说吧。
乔之霁:“因为我不敢。”
“不敢什么?”
“我怕你告诉我。”乔之霁垂眸望着田埂的裂纹,良久,抬起眼皮来:“等我终于有能力回来的时候,我想找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乔之霁凝视她瞳底:“是不在了么?”
程巷心想,乔总,这我没法回答你啊,不然我又得晕。
她只能说:“这件事吧,其实比你想象得复杂。”
她抬起一根食指,贴近唇边:“嘘。”
耳畔只有风,刮过树,刮过田野,刮过此去经年的时光。
乔之霁静静听了一阵风声,开口问:“你有办法让那个人回来么?”
“因为,我没有办法拥抱一阵风。”
乔之霁送程巷回程的路上,两人陷入沉默。
程巷下车,关上车门时微微弯下腰打招呼:“乔总,下次见。”
乔之霁压压下颌:“嗯。”
程巷抬腿上楼,心里有些烦闷。
她该怎么告诉乔之霁,她没办法让余予笙回来呢?有些话,出口就是残忍。
她蜷起一条腿坐在床边,摸出手机,给易渝打电话:“陶老师去出差你就知道差遣我,这项目的分成是不是大部分该给我啊?”
她心里堵,就想找人说话,揪了自己身边最没心没肺的一个。
“都给你。”
“啊?”
“陶老师之前就签了合同,这项目她分文不取。”
程巷顿了顿,指尖在床单胡乱划个圈:“装什么高风亮节啊。”
“其实吧。”易渝啃一口苹果。
“你不会在秦子荞家呢吧?”程巷警惕起来。
“没有,哪儿能呢。”
“我都听到秦子荞的声音了!”程巷拎高音量:“她让你别坐她床上啃苹果!苹果汁都溅床单上了!”
“那我用汉白玉雕张冬暖夏凉的卧榻!不铺床单行不行!”易渝对着手机吼。
“你跟我喊什么!我告儿你不行!多硌屁股啊!唉挂了挂了。”
“等等。”易渝犹豫一下:“我刚才是想说,其实陶老师没去外地。”
“什么意思?”
“她发烧了,在家养病呢。如果你要去的话,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
程巷挂了电话,站起来往门口走。
走了一半,倒回来,一屁股在床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