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oo年月日,上午。
阳光透过酒店大厅的玻璃窗斜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明亮的光斑。我看着沙上还没缓过劲的女导演,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留情面的讥诮:“让你说什么一年破一个案子,到时候一年下来就破这一个,到底是什么意思?怕不是年初的案子,拖到年末才查出真相,中间大半年就搁那疯疯癫癫地耗着?”
“要是给你集的体量,你怕是得一个月拍一集吧?”我往前踱了两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第一天就摸到案子的真相了,偏不直说,非得开始疯癫——白天对着卷宗傻笑,晚上抱着证物念叨,见人就说‘我知道了但我偏不说’,就这么癫狂来癫狂去,耗到年末才慢悠悠把真相抛出来。我告诉你,这种戏码根本没人看,纯属自嗨。”
我瞥了眼她紧绷的侧脸,继续道:“像你这样的女人,怕不是除了癫就是狂?我们的节目里是有名场面的戏剧张力,有故事的曲折反转,有人物身份的隐秘复杂,这些‘癫’是为了让剧情更抓人。而你呢?是自己从年初癫到年末,把办案拍成了个人疯癫秀,这能一样吗?”
王思宁在旁边轻轻拉了拉我的胳膊,示意我少说两句。但我知道,有些话必须说透——搞创作可以有执念,但不能把偏执当个性,更不能拿观众的时间当玩笑。
女导演猛地从沙上坐起来,眼睛瞪得通红,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胡说什么!我那是打磨细节!是深度挖掘!你懂个屁!”
“打磨细节不是靠耗时间,深度挖掘也不是靠装疯卖傻。”我迎着她的目光,寸步不让,“真有本事,就把案子的骨头挑出来,用扎实的逻辑串起来,而不是靠拖延症和神经质来凑时长。”
大厅里的空气又开始紧绷,阳光落在地上的光斑仿佛都凝固了。谁也没料到,这场关于创作模式的争执,会在新的一章开篇,以这样尖锐的方式继续酵。
正说着,兰导快步走了进来,他看了眼沙上的女导演,又转向兰双英,语气带着点无奈:“双英,她是你表妹双慧啊,你没认出来?”
兰双英皱紧眉头,语气里满是不认同:“爸,她凭什么能当导演?她根本没这个资格!”
兰导叹了口气,声音沉了沉:“她才岁啊,年纪轻轻就这么疯疯癫癫的,哪有个当导演的样子。”
我在一旁听得直愣,忍不住插话:“又来个未成年人在这儿搅和?拖延我们的时间吗?我告诉你,别再提什么不切实际的导演梦了,也别拦着我们——我们还要去寻找那个生肖图案呢,赶紧走。”
兰双慧猛地抬起头,眼里还带着红血丝,却梗着脖子喊道:“我也要去!你们能找,我为什么不能去?”
话音刚落,一个面色铁青的中年男人快步闯了进来,正是兰双慧的父亲。他显然是一路赶过来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看到兰双慧那副倔强的样子,火气瞬间冲了上来。
“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大厅里炸开,他竟直接朝着兰双慧的脸上扇了过去。
兰双慧被打得偏过头,脸上瞬间浮起两道红印,她愣住了,眼睛里的倔强一下子碎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涌了出来,却咬着嘴唇没敢哭出声。
兰导赶紧上前拉住他:“亲家,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啊!”
兰双慧的父亲甩开兰导的手,指着女儿怒吼:“我让你回家你不回,非得在这儿瞎折腾!一个小姑娘家不学好,整天做什么导演梦,还敢跟人犟嘴!今天我非打死你这个不懂事的东西!”
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起来,兰双慧捂着脸哭,她父亲还在气头上,兰导在中间劝着,周围的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步田地。
兰双慧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往下淌,却依旧梗着脖子反驳:“那他们呢?他们不也是年轻的时候就搞这些吗?跟我有什么不一样?”
“我们的团队已经成立十年了。”我看着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四年前我们高中毕业,从那时候起就一头扎进这些案子里,一步步走到现在。我们不是凭空做梦,是实打实熬了这么多年,才有了现在的样子,这跟你现在胡闹能一样吗?”
兰双慧愣住了,脸上的泪水还在流,眼神却瞬间变得空洞。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几秒钟的沉默里,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肩膀微微垮了下去。
突然,她猛地抬起头,看向父亲的眼神里充满了混杂着委屈与怨怼的情绪,声音带着哭腔嘶吼起来:“那你为什么不早几年生我?!为什么我现在才十五岁?!要是我也跟他们一样大,你是不是就不会拦着我了?!”
这话像一颗石子砸进混乱的场面,所有人都愣住了。她父亲的脸色由青转白,刚要扬起的手僵在半空,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错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兰导叹了口气,拍了拍兰双慧父亲的胳膊,没再说什么。大厅里的喧闹仿佛被这声带着稚气又充满倔强的质问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兰双慧压抑的哭声在空气里回荡。
“无论怎样,你都别跟着瞎掺和了行不行?”我皱着眉,语气里满是无奈,“我们要去的地方可能有危险,你一个小姑娘家敢去吗?再说了,那些谜题弯弯绕绕,你脑子能转过来吗?真能静下心来解?”
我摆了摆手,不想再跟她纠缠:“你所谓的‘想去’,说白了就是觉得新鲜,想跟着闹罢了,根本不是真的想做事。简直无语。”
这话彻底点燃了兰双慧的火气,她猛地跺了跺脚,忘了脸上的巴掌印还在疼,指着我就喊:“我怎么不敢去?危险又怎么了?谜题我怎么就解不了?你们凭什么看不起人!”
她越说越激动,眼泪又涌了上来,却死死憋着不让掉下来:“我知道你们觉得我小,觉得我只会胡闹!但我看过的推理小说比你们谁都多!那些案子的套路我门儿清!你们就是不想带我,就是觉得我会拖后腿!”
“我告诉你们,我偏要去!你们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她声音尖利,带着股豁出去的蛮劲,“别以为我爸打了我两巴掌我就怕了,今天你们不带我,我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说着,她干脆往地上一坐,双手抱臂,摆出一副耍赖到底的架势,眼睛里却藏着一丝不甘和倔强。周围的人看着这场景,都有些哭笑不得,原本紧张的气氛,竟被她这孩子气的爆搅得轻松了几分。
我盯着还坐在地上的兰双慧,突然开口问道:“你不是说自己推理能力强吗?那我问你,月到月对应的英文单词里,各个字母的数量相加,分别是多少?”
兰双慧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考她这个。她皱着眉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嘴里嘟囔着:“算就算,谁怕谁。”
她原地踱了两步,手指无意识地在半空划着:“月是january……j-a-n-u-a-r-y,我数数啊,、、、、、、,七个字母?”
刚说完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j-a-n-u-a-r-y,好像是个?等下,y也算的话,是个没错。”
接着她掰起手指:“月是february,f-e-b-r-u-a-r-y,这个长点……、、、、、、、,八个字母?”
“月arch,-a-r-c-h,五个。月apri,a-p-r-i-l,五个?”她越算越认真,眉头拧成了疙瘩,“月ay,三个字母,这个简单。月june,j-u-n-e,四个。”
“月juy,j-u-l-y,四个。月augt,a-u-g-u-s-t,六个。月septeber,s-e-p-t-e--b-e-r……这得好好数,、、、、、、、、,九个?”
她顿了顿,又回头核对:“o月october,o-oveber,n-o-v-e--b-e-r,八个。月deceber,d-e-c-e--b-e-r,八个?”
算完最后一个,她长舒一口气,抬眼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又有点不确定:“是不是这样?我没数错吧?”
我看着她那副认真核对完还带着点小得意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一声:“你疯了?我早就知道每个月字母数是多少了,犯得着问你?”
她脸上的期待瞬间僵住,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我没给她反应的时间,继续说道:“再说了,你连这都算得磕磕绊绊,怕是连个字母都认不全吧?就这水平,还说自己能解谜题?”
这话像根针,一下子戳破了她刚才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底气。她脸涨得通红,刚要张嘴反驳,我却摆了摆手:“别费口舌了,好好回去把基础打牢再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可不是靠背单词就能应付的。”
兰双慧攥紧了拳头,嘴唇抿得紧紧的,眼里又泛起了水光,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只是死死瞪着我,像是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兰双慧猛地抬起头,眼里的水光被倔强压了下去,声音带着点颤的尖锐:“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怎么就认不全个字母了?刚才不过是一时没数清,谁还没个走神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