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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称心顶罪鸩酒亡承乾惊惧吐真言（第1页）

东宫，承恩殿。往日富丽堂皇的殿宇，此刻被肃杀之气笼罩。百骑司的精锐面无表情地翻箱倒柜，砸开地板，撬动墙壁，搜查得极其彻底。瓷器破碎声、家具倾倒声、内侍宫女的惊呼啜泣声交织在一起，一片狼藉。

李承乾被两名千牛卫“保护”在偏殿，面无人色，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称心侍立在他身旁，脸色同样苍白，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诡异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般的疯狂。

“殿下…殿下莫怕…”称心低声安慰，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心儿…完了…全完了…”李承乾眼神涣散，死死抓住称心的衣袖，“父皇…父皇不会放过孤的…”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张阿难面无表情地踏入偏殿，身后跟着两名百骑司校尉，手中捧着一个打开的紫檀木匣。

“太子殿下，”张阿难的声音毫无波澜，“卑职奉旨搜查东宫。在称心居所密室暗格中，搜得此物，请殿下过目。”

木匣内，赫然是那卷来自荥阳郑氏的《考工秘录》残卷！旁边还有一个小皮囊，里面装着一些黑乎乎的火药粉末，以及几个尚未组装完成的、粗糙的铁皮筒和引信！

铁证如山！

李承乾看到木匣中的东西，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喉咙里出“嗬嗬”的抽气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称心却猛地挺直了腰背！他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妖异的潮红，眼中爆出怨毒而决绝的光芒！他一把推开试图搀扶李承乾的内侍，上前一步，对着张阿难，也仿佛对着虚空中的皇帝，出凄厉的狂笑：

“哈哈哈！不错！是我！都是我做的！”称心状若疯魔，“《考工秘录》是我藏的！火药是我配的！那‘掌心雷’也是我做的！是我埋在悬崖下的！哈哈哈！”

他的笑声充满了怨毒：“为什么？就为了报复！报复那个高高在上、冷酷无情的皇帝！他视我们这等人为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稍有不顺心就弃如敝履！他杀了我的同类（指被处死的其他男宠）！我恨！我要让他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尝尝惊惧的滋味！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这煌煌天威之下，也有他掌控不了的‘天罚’！哈哈哈！”

他猛地转向瘫软在地、惊恐万状的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声音陡然变得尖锐：“殿下！奴婢所做一切，皆因私怨，与殿下无关！殿下毫不知情！陛下若要降罪，就降罪于奴婢一人吧！”

话音未落，称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扑向旁边一名百骑司校尉腰间悬挂的横刀！

“呛啷！”刀光一闪！

“心儿——！！！”李承乾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血光迸溅！称心双手死死握住刀刃，锋利的刀锋瞬间割断了他的手掌肌腱，深深切入脖颈！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他死死瞪着李承乾，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解脱般的笑意，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气绝身亡！那双怨毒的眼睛，至死都未曾闭上！

“啊——！！”亲眼目睹称心自刎惨死，那喷涌的鲜血和至死未瞑目的眼神，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李承乾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他出不似人声的凄厉嚎叫，身体剧烈抽搐，口吐白沫，竟似癫狂！

消息以最快的度传回北苑。当陈默带着凛冽的杀意踏入东宫偏殿，看到的就是这血腥狼藉的一幕：称心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李承乾蜷缩在地，涕泪横流，浑身抽搐，眼神涣散，口中出无意识的呓语：“…不关孤的事…是郑家…是郑仁泰…是他给的秘录…是他怂恿孤…说能得天兆…能重获圣眷…心儿…心儿是为了孤…孤该死…孤该死啊…”

癫狂呓语，字字句句，却将幕后主使指向了荥阳郑氏！指向了郑仁泰！

陈默看着眼前这出惨剧，看着自己长子的疯癫丑态，心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失望。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只剩下帝王的冷酷与决断：

“传旨！太子李承乾，行为乖戾，御下无方，即刻起幽禁于东宫，非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百骑司、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彻查荥阳郑氏谋逆、私造火器、构陷储君一案！凡涉事者，无论主从，一律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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