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颂被衆星拱月般簇拥着走进大堂,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
那张脸英俊得带着侵略性,像柄出鞘的利刃,偏又长了含情的眼和鼻尖小痣,恰添三分风流。
这美来得太凶,撞得她胸腔发颤。
“小姐需要帮忙吗?”门童的声音惊醒了她。
谢棠摇摇头,拖着行李箱转身没入旋转门。
玻璃上映出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碎成千百片晃动的光斑。
傅修快步走来时,她正把充电宝塞进行李箱侧袋,“谢律师,楚总请您稍等。”
五分钟後手机亮起,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嗓音,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上来吧,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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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颂下榻的豪华套房足足140平,客厅与开放式厨房相连,暖黄的灯光将空间勾勒出几分居家的暖意。
他刚参加完峰会回来,一推门就看见谢棠蜷在沙发上熟睡,茶几上的文件散乱如雪。
傅修正要跟进来,楚颂手臂一横将他挡在门外,“回你自己房间去。”
“别啊,我特意点了不少菜,大家一起——”傅修话没说完,就被楚颂反手推出门外,“等着。”
门“咔哒”一声锁上。
楚颂走到沙发边,俯身叫了谢棠两声。
她睡得极沉,呼吸绵长,像是许久未曾安眠。
他伸手捏住她的鼻尖,指腹下的皮肤温热柔软。
谢棠骤然呼吸不畅,迷迷糊糊睁眼,正对上楚颂低垂的视线。
她意识尚在云里雾里,声音黏糊糊的:“……再让我睡五分钟……”
“起来吃饭。”
她含糊“嗯”了一声,转头又要栽进梦境。
楚颂挑眉,正要再捏她鼻子,谢棠却一个激灵弹坐起来。
这一下猝不及防,她的唇几乎擦过他的下颌。
两人同时僵住。
呼吸交错间,谢棠还带着睡意的眸子渐渐清明,而楚颂的眼神深了几分。
空气仿佛凝滞,只剩下窗外隐约的车鸣,和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声。
敲门声骤然响起,傅修贴着门板嚷嚷:“楚颂,再不开门菜都凉了!”
谢棠耳尖一热,慌忙向後仰身,楚颂起身去开门,“催命?”
傅修捧着两盒小龙虾险些撞进来,身後推着餐车的服务员正把西湖醋鱼往桌上摆。
“谢律醒啦?”傅修眼睛一亮,“特意给您点了宫保鸡丁,快来吃!”
给谢棠走背调时,他可是把她的喜好都查出来了。
谢棠拢着散落的文件轻笑:“好。”
馀光里,楚颂正用银筷拨开翡翠虾仁上的姜丝,修长手指在骨瓷碗沿叩出轻响。
三色堇造型的冰镇刺身船横在餐桌中央,傅修变魔术般从酒柜捞出三罐啤酒:“德国黑啤,配麻辣锅正好。”
“我不喝,她也不喝。”楚颂突然开口。
谢棠接铝罐的手顿了顿。
傅修转着手里半满的啤酒杯,琥珀色液体在杯壁拉出绵密的泡沫轨迹,“咱们楚总只喝单一麦芽威士忌,啤酒嫌。。。。。。”
话没说完就被一记眼刀截断。
谢棠盯着那盘红艳油亮的小龙虾,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
指尖刚碰到虾壳,又缩了回来——剥起来满手油腥,还会溅到衬衫上。
楚颂的视线掠过谢棠缩回的手。
他慢慢扯开一次性手套,塑料薄膜绷紧的脆响让傅修转了头。
当楚颂把雪白的盘子推过去时,谢棠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就好像那盘子里放的不是虾肉,而是炸药。
傅修惊呆了下巴,他看着堆成尖的虾肉浸着琥珀色酱汁。
这还是他认识的楚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