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识楚颂快十年了!
这个连剥虾都觉得麻烦干脆一口不吃的人,现在竟然为谢棠剥了满满一盘的虾仁。
他死死地盯着楚颂的眉眼,心底翻腾着一个巨大的问号:他……是认真的?
楚颂注意到他投来审视的视线,“怎麽?”
他拖着调子,像在点一份牛排,“帮我也剥一盘呗?”
楚颂摘手套的动作顿了顿,塑料薄膜发出轻响,他眼皮都没擡:“赶紧吃。”
尾音刚落,傅修就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偏偏嘴角还挂着笑:“好好好——”
他拖长声调,顺手捞走楚颂手边那杯没动过的威士忌。
谢棠看着那盘虾仁,想吃又有点不敢下筷。
楚颂给她剥虾,她可消受不起。
“你不吃啊?”傅修突然倾身,筷子尖儿已经探了过来:“那我——”
她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挡,活像护食的猫。
楚颂的餐巾正擦到第三根手指,闻言掀起眼皮,目光扫到傅修僵在半空的筷子。
他折好餐巾扔在桌上。
傅修讪讪收手,谢棠的耳尖後知後觉烧了起来。
傅修三杯酒下喉,眉梢一松,变成了话唠:“你明天开庭的案子,具体什麽情况?”
谢棠简明扼要:“假离婚,真夺房。”
三言两语讲完覃芳的遭遇,傅修笑出声:“有意思。”
他摘掉沾满红油的手套,“但覃芳敢承认是'假离婚'吗?法院可最爱装糊涂。”
“不必。”谢棠摇头,目光清明道,“咬死离婚协议里的财産约定违背真实意思表示——”
“这麽看,胜算五五开,全凭法官自由裁量。”
楚颂坐在沙发上,目光扫过两人面前堆成小山的虾壳。
这场景似曾相识——多年前,傅修也是这样用案件撩拨楚韫。
他全程没说话,盯着谢棠的眼神满是不悦,起身回房。
谢棠的目光追随着那道离席的背影,他怎麽看起来不开心?
“他每年这几天都这样。”傅修倾身,掏出手机推过去。
谢棠扫码时,听见主卧门被摔上的闷响。
“为什麽?”
傅修没多说什麽,打电话让酒店服务员上来收拾,道了声晚安就回他住的房间了。
酒精在血管里缓慢发酵时,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
十几条绿色语音条像一列幽浮的火车,她没耐心听这麽长的语音。
第一条转文字就让她攥紧了抱枕:
【楚韫忌日快到了……】
主卧门缝里漏出的灯光,被一道阴影切断。
谢棠看到楚颂站在门边,“酒量不好还喝那麽多酒?去洗澡。”
“好。”谢棠反应慢了半拍,慢吞吞地起身。
楚颂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背影,喉结动了动。
当磨砂玻璃映出模糊人影时,他忽然转身走向茶几,拨通了前台的电话。
“送碗醒酒汤上来。”
他的声音比浴室的水声还冷,“加蜂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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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15日那天我明明更新了三千字呀,为什麽最後小红花都没了呢?是被吞字了吗?哭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