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祸首就是假借奔丧之名实际逃窜在外的小五!
至于沈灵均为何会吐……血咒上次让他卡鱼刺,这次让他吐,也似乎在情理之中。
纪媱想着沈灵均不至于会脑残自己去吃迷药,故而将他从凶手的位置摘得一干二净。
可怜的沈兄。
那麽信任自己的随从,被一次次骗,这次甚至被人家下了死手。
纪媱从沈望筠身上将那些瓶瓶罐罐全部收走。
不能再让小五为非作歹!
睡梦中的沈望筠很安静,呼吸很轻。
如果不是手腕一直摸着炙热,她都会觉得这人断气已久。
“什麽时候醒啊沈灵均,我们比比剑啊。”
纪媱趴在床边,无聊得玩着沈望筠的手指。
她知道沈望筠不会回她,只是觉得这样喊他,他哪怕在梦里也听得见。
“沈灵均,别睡了,鱼精说她以後只有一三五烧鱼,其他时候烧鸭子,她最近新认识了一个鸭妖朋友……我希望她多认识几种妖精,丰富一下云水派的菜单。”
“沈灵均,你都盖了五层了,能不能分我一层盖盖?”
算了,她还是不跟病患抢资源,自己又去翻了一条毯子围在身上。
屋里的火炉中青火葳蕤,照得人暖洋洋的。
都是王大宇砍来的松柴,在火中燃烧出下雨的声音,清香荡漾。
她靠在床边,手指搭在沈望筠的手腕上,浅浅睡去。
沈望筠眼皮底下的眼珠在缓慢转动,神色看起来很痛苦。
一直被他压抑在体内的魔气沿着他的经脉爬到纪媱的指尖,不受他控制地钻入纪媱灵海,要将他周围的一切拉入他的世界,吞没。
纪媱意识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她茫然地被拉着走,终于一脚踏破黑暗,满天雪白如画卷迅速铺开。
暴风雪大得像能砸死人,厚重的雪幕遮盖住视线。
她震惊地将自己哆嗦成一团:“老天奶,怎麽这麽冷,原地入东北啊。”
也不知道零下多少摄氏度,呼出来的气都是带着白霜的。
脑子似乎也被冻僵了,一时间纪媱停止思考,只顾得上搓手跺脚,减少热量损失。
眼尖的她看到前方有个小小的身影,像是劳役,穿着又脏又破的薄衫,在雪地里慢慢地走。
她擦擦眼睛:“做梦吗?我的天,能不能让我梦到金山银山春和景明,梦到来西伯利亚挖土豆是怎麽回事儿。”
她快步追了上去,大声问:
“小朋友,你妈妈呢?”
沈望筠没回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依旧仰着头,跟着月亮的方向往前走。
四野雪原,竟然只有这麽一个小屁孩。
纪媱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小声嘀咕:“什麽破梦,让我梦个年轻薄肌帅小夥不行吗,要是觉得太便宜我了,让我梦到个鸭子啊……”
能吃的那个鸭子。
而且她的梦,她应该能自己做主啊。
于是她闭着眼对着小孩叨叨咕咕许愿:“变鸭子,变鸭子,变鸭子!”
她兴奋睁开眼,星星眼瞬间熄灭。
别说鸭子了,这小屁孩都没给她个眼神。
“好好好,小屁孩就小屁孩吧。喂,小屁孩,你在我梦里干嘛呢?”
她学会了用灵力运转全身,让自己更加暖和。
但她发现此地天地魔气比灵气更浓郁,不是修仙之人好的去处。
小屁孩没理她,继续往前走。
“哎呦挺傲气。”
纪媱怀疑他是不是只是个虚影,所以才耳聋目瞎,直接伸脚一绊……真把这小家夥给绊倒了。
她立即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擡头看天。
“哈哈,今天雪好大啊。”
小屁孩没有看她,只是视线扫过那只绣着金线的鞋,睫毛未眨,积了层雪色。
一切于他而言,不过是旁物。
他继续往前。
纪媱哎地一声,跺跺脚,快步到小屁孩前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