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纪媱满脸黑线,“什麽情,别乱说。”
鱼精夫笑得欠揍:“同门之情。”
纪媱无语,跨越门槛时砰一声被绊住了左脚。
一双魔纹流转的黑眸在记忆深出闪过,神秘如万千星月。
她皱眉,转过头往屋内看去。
好熟悉的场景。
没再管那些乱糟糟的回忆,纪媱洗了手就去了三省堂。
果不其然,有几个见到了奇怪黑影的修士此刻正在被问话。
在这里,她听到了一些模棱两可的信息。
偷东西的那魔并没有泄露魔气,也许是人修;
偷的那东西是君宗主日夜放于身边的玉佩,据说是君宗主心上人留给他的遗物;
贼人阵法造诣极高,瑶光殿的阵法是修仙界顶尖阵法大师着造,一旦开啓,杀机如密网,九死一生,他居然能瞬间分辨出阵眼逃脱。
那些人被审完,纪媱从门口溜走,回到云水派的院子。
“马上就到你比试,怎麽还心事重重的,放心吧,沈灵均那小子最耐死,师尊嗝屁了他都死不了。他就是倒霉,魔族别人都不挑,只挑他打。”景玉没心没肺道。
纪媱道:“这次的倒霉不是因为血咒。”
她敷衍了大师兄的细问,进屋看了眼尚在昏迷的沈望筠。
“药不然,辛苦你照料一番,等我比试结束回来接你班。”
“没事,比试加油。”
穿过院子时,景玉还追着她问:“师妹,你和我说说他这次被魔人袭击是因为什麽?”
纪媱瞅了他一眼,“我去比试,你也这个时间点比?”
“没,我去给主持赛事的长老说一下沈兄退赛。”景玉道。
“那我先走了。”金丹组和元婴组赛场在两个不同的地方,纪媱手持灵剑大步而去。
“好。”景玉挥挥手,“等下我去给你加油。”
走了几步,景玉突然反应过来,小师妹还是没和他说这次的倒霉不是因为血咒的原因!
*
屋外,药不然给药罐下的火苗扇着风,屋内,春日朝阳漫漫,点亮床帏的一角。
晴光照亮床上之人微颤的长睫以及苍白的面颊。
他昏昏沉沉睁开了眼,眼睛又被天光刺得阖上,喉结微动,侧颜轮廓挺括。
半晌,他挣扎着坐起身,看了眼左肩上包扎严密的伤口和那丑丑的蝴蝶结,意料之中地勾起唇角,很快笑容湮灭。
他想到了那个人,静夜寒风呼啸中亭台楼阁里挺拔的身影,天下第一大宗的宗主——君煜。
稍使了手段从纪媱那里得知雪映城主的夫君是谁,他本以为最多是个人类修士,谁能想到是两百来年数次对魔族发动战争的君煜呢。
起初他完全不信,觉得纪媱了解到的是谣言。
若君煜是他父亲,君煜至少不应该痛恨魔族至此。
可去到瑶光殿,拾起桌上与母亲手中那块是一对儿的玉佩,看到君煜转过身来与他真容五成相似的成熟容颜,那份怀疑一败涂地。
而他此前关于父亲朦胧的幻想也变得清晰又恐怖。
他的父亲一直想要杀死母亲与他。
母亲看似恨极了父亲,骨子里还爱他如命。
可笑可憎。
君煜发现了他。
阵法差点将他射杀在瑶光殿中。
他拖着重伤的身躯躲避追杀的弟子,回到云水派的院子,昏迷前重新加重了伤口以防被认出,又布置现场。
脑海中关于此次受伤的说辞已经打好草稿。
“你醒了?来,喝点药。”药不然端着汤碗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