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我只觉得脑中有一个可怕的原因闪过。
“你有个东西忘车里了。”一旁的椿澈突然拉住我,朝我使了个眼神:“我带你去取。”
“好。”我沉了声。
跟着他来到外面,我还没开口就听他抢先说道:“猜出来了?”
“你知道?!”我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嗯。”他松开手:“他们,不准备用鬼玺了。
要祭祀。”
“他们疯了!”我瞪大眼睛:“祭祀开青铜门!这他妈完全就是胡扯!”
“还有更可怕的。”椿澈垂下眼睛:“他们已经得到了一半的葬书。”
“一半?”
“对。”他沉下声:“我看过那一半。”
看着椿澈的神情,我预感到接下来他要说的对我们而言,可能是灾难。
“活人祭祀。”他深吸一口气:“用张家人。”
“张家人?!”嗡的一声,脑海中有什麽东西正在断裂。
“最合适的,是拥有一半张家本家血脉的人。”
他的话瞬间将我拉入冰窖,过往一切浮现在脑海里。
为什麽不揭穿我,为什麽帮我兜底。
原来不是因为我,也不是为了我可以帮他稳住地位。
如果他知道那一半葬书,那麽……
“为,为什麽是一半血脉?”我颤抖的问他,我只想知道,汪洵听没听过那半藏书上写的。
“阿楚。”汪洵的声音从椿澈身後响起,视线约过他的肩膀,我看到了汪洵正站在门口看着我,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回来。”他再次说道:“该下水了。”
“嗯。”我应了声,紧接着压低声音对椿澈道:“从踏进这里,我就觉得有人在看我。”如果真如椿澈所说,那这祭祀的祭品,必定是我或者椿澈,我再次嘱咐道:“一定注意安全。”
他点点头:“你也是。”
收拾好装备後我们坐着一搜船就往湖中开。
今天风平浪静,通过无人机很轻易就定位到了古城的大概位置。
汪偶没有下水,不知为什麽出发前发现他被灌了迷药,死是死不了,但暂时也醒不来。
我和汪洵是最後下去的,江绫绪排在我前面,趁着汪洵拿装备的功夫,我终于和他搭上了话:“跟紧椿澈和我,不要离开我们的视线。”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比我预想中的平静许多。
我以为是他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又重复了一遍:“下面很危险。”
“我知道。”他还是那样,直到他转过身,面对着我,我看见了泛红的眼眶,还有黯淡无光的双眸:“可我不求生。”
说完,他就面朝我倒入水中。
我张了张嘴,无能为力的感觉从四肢百骸渗出,把一个健康的人从危险中带回,就算再难我也会做到,可把一个毫不求生的人拉入人间,我做不到。
我也不明白。
人怎麽会不求生?
下水前,鬼神差使,我拉住汪洵:“如果,你送我去死。”他低头看着我拉住他的手,表情没有太大起伏,只是等着我的下文。
我接着说道:“我会常来看你。”
“好啊。”他笑道:“被记住,也是一件难事。”
我没再说话,从船边跳入水中。
水中飘起一抹黑,我并未在意,只觉得冰冷刺骨的水贴着潜水服,只是咬了咬牙,试图克服畏惧的一切。
随着向下游,借着光亮,有一些罐子斜插在泥沙里,靠近罐子能看到里面装着一些被打孔过的贝壳类东西,估计是一些古滇国的钱币。
拨开漂浮在水中的浮躁,不远处有一片模糊的建筑,像是被笼罩于黑夜下的残魄。
我朝汪洵打手势,“什麽情况?”湖底黑压压的一片正在随着湖水的波纹前後摆动着。
汪洵拉住即将靠近黑压压的我,手上打着手语“不要靠近。”
这麽多,我收回指着古城的手,後背像是爬满毒虫般瘆人。
为什麽古城周围是黑压压的东西?
为什麽那些东西只在古城周围而不乱飘?
“尸体。”不远处的椿澈朝我打手语:“可能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