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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不透人心（第2页）

“可你没和我翻脸。”律顺势接了话:“你告诉我，你喜欢上了一个人，你向我说着莫斯科的日子里，那些心脏跳动的瞬间。”

听到这我不太明白，明知道苻裴辞已经背叛了自己的汪洵，为什麽还不选择断绝来往。

“张曦，你知道在黑水国际和汪家有个共通的规矩吗？”

律的问题是我从来没想过的，为什麽这两个地方还会有共通的规矩。

“那就是心要死。”他拿起一支玫瑰，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花瓣:“汪洵描述的太具体了，所以我把所有的一切说给了黑水国际的高层，他们重用我和汪洵，我却只想我被重用，也只有这样我才能走更高。”

很难想象，当时的汪洵知道一切後是怎样的心情。

“他没办法有心情。”律像是看出了我想的什麽:“因为黑水国际给了他两个选择。”

“什麽？”

“他们通过入境信息查到了你。”

“嗯。”我想着，这个我有什麽关系？

“他们让汪洵做选择，第一：黑水的人去杀”

“苻裴辞！”汪洵猛地站起来打断了他的後话：“不要再说了。”

“为什麽？”苻裴辞轻笑一声:“怕她有负担？可是我都要死了。”

他的声音太平静，不像是清楚知道自己会死一般。

“不行。”

“说吧。”我拍了拍汪洵的胳膊，其实没事的，相比负担，我更想知道过程。

“第一:黑水的人去杀你，一切恢复如常。”他继续说道:“第二：我和汪洵上八角笼，决斗。”

我挑了挑眉，这友情有些不太坚固吧:“所以你就下狠手打断了他的胳膊？”

“当然不是”他摇了摇头：“因为黑水的人说，胜利的条件是在八角笼中让对方损失最擅长的，而留下的人就是胜者，也就能爬到黑水国际最高的位置。”

汪洵偏头不说话。

苻裴辞接着说：“你也知道，汪洵擅长格斗和射击，而我只擅长格斗，但本质来说，格斗我不如他，所以我要赢，他就不能再拿起枪。”

“相处那麽久，你就狠心打断他骨头？”

“我说了，我的野心里，参杂了不甘。”苻裴辞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坦然：“故事到这你想问的应该也都清楚了吧？是不是该我问你点我想知道的了。”

“问。”

“倘若。”说到这，他突然擡起头，正视着我的眼睛:“倘若没有他们，你会喜欢我吗？”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甚至情绪开始变得波动起来:“不会。”

“为什麽？”

“你说过，我们生来，就站在对立面。”这句话几乎是被我咬牙切齿的说了出来。

“那倘若你不是张家人，我也不是苻家的呢？你会喜欢我吗？会吗？”

我攥着拳头，只觉得气血嗡嗡朝脑袋上冒。从他进来直到现在，我算是聊明白了，他和苻时杀张鸾的目的各不相同，苻时是为了让我尝尝失去徒弟的滋味，而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则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想到这里，我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伸手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紧接着我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揪着律的领子:“张鸾才19岁！一个19岁的孩子！就那样没有了！”

律没挣扎，只是任由我揪着他:“你眼睛红了，你在心疼她吗？”

“那天是她的生日，你们，你们活生生的，把那天，变成了，她的祭日！你知道我把她从汪家带出来後，养在长沙多少年吗！你知道後来我教会她我知道的一切花了多少心血吗！你告诉我，已经接受她的我，该怎麽度过接下来每一个她的忌日！”我觉得我几乎想要立刻撕碎面前的这个男人，我想要那刀捅他一百回，想要亲手在他活着且意识清醒的时候掏出他的每一个器官，但我明白，他不应该就这样潦草的死去。

我放开了他坐回座位上，尽管情绪依旧很波动，但我仍然语气平稳的问道:“今天来，不怕我杀了你？”

“既然敢来，那就已经做好了死在你手底下的准备。道上都知道，张大小姐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尤其喜欢在人活着喘气并且有意识和痛觉神经的时候掏那个人的器官，那麽张大小姐，我今天有幸死在你最有名的发丘指上吗？”他的话近乎疯狂，像极了一个病娇一般。

“那可太便宜你了吧。”我冷冷的说道:“我想，你应该体会一下被烈火燃烧的炙热感，然後带着愧疚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