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没有回应。
直到看着她被推进医院,我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疯狂的跟着推车一起往抢救室跑,尽管那时候,我的一切的一切还没完全转动。
推着她进抢救室的时候我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阿楚不能死。
绝不能死。
我扑向抢救室那块小小的玻璃门,她也正侧头看着我,手上比划着什麽,脸上带着的呼吸器染满了血色。
她比划着四个字。
好久不见。
……
大脑转动起来时,抢救室的门外出现了人多人,很多我曾经在汪家运算部门见过的张家人。
那个中年男人一拳就挥在了我的脸上,他有七分张啓山的样子,和张曦也有七分相似。
“你还我女儿!”他怒吼着要挥第二拳。
我没挡。
我知道。
这是我该受的。
我预想中的拳头并未落下,我睁开眼睛看见了一个男人。
一个我这辈子见过无数次照片,此刻却一眼能认出来的人。
张起灵。
张起灵有很多代,但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是张曦所追逐的那个三月春风丶十一月暖阳。
我嫉妒他。
却也无能为力。
……
抢救的时间很长,长到几乎过了很多个一年四季。
最终,医生出来了,白大褂上全是血。
我忍着没来由的头痛,努力的看着他的口型,他说,抢救还算有效,但只保住了一条命,接下来能不能醒,什麽时候醒,都是天定。
我脑袋嗡的一声。
为什麽。
为什麽?
为什麽?
在过渡疲劳的消耗精神後,我再次失去了意识,闭上眼睛前,我看见,阿楚的父亲近乎愤怒的看着我,她的母亲也哭红了双眼,那个叫吴邪的人偏着头,甚至张起灵,也定定的看向手术室。
到底发生了什麽?
……
再次醒来时,护士递给了我饭卡,还有一张纸。
打开看到瘦金体的瞬间,我就明白,它来自吴邪。
信上很直白,没有资料中那样虚与委蛇与环环相扣的口味,直接了当的一句话:张曦给你引血复生才变成的植物人。
我下意识揉了揉眼睛,重新看那些字眼。
一遍不够。
再看一遍。
张曦给你引血复生才变成的植物人。
还是那句话。
没有过程的跌宕起伏,也没有事出缘由,只有一句那一句话。
我摇摇头盯着那些字眼,就在快要认不出那些文字时,信纸上,落下了一抹水渍。
阿楚,你怎麽这麽傻。
我合上信纸,找到护士带我去了阿楚的病房。
我没有进去,还是隔着一块小小的玻璃,她闭着眼睛,安静的不成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