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自觉地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会反思自己是否拥有指责他人的立场。
“啊……抱歉。”
“这是你从未接触过的事情,大约也难以想象,是我的错……我不该说与你听的……”她擡手轻轻抚上眼前人的半边面颊,目光专注而深沉,像是在抚摸着什麽珍宝一般,声音沙哑缱绻,又透着一种诡异地愉悦。
“吓到你了吧?拂衣……”
“啪”地一声脆响,唐拂衣一把打掉了安乐的手,後退了大步。
而安乐的身子本就虚弱,冷不丁被这一股大力一带,竟是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悦妃娘娘,请你自重!”
唐拂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垂头望向趴在地上的女人,声音抖得厉害。
那声音像是毒蛇绕着自己的脖颈向上攀爬,趴在耳边嘶嘶吐着红信,瘙痒难耐,再多听一声就会当场丧命。
安乐的目光暗了暗,她盯着自己那只被打掉的手掌心看了一会儿,而後缓缓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回塌边。
这一次,她坐的无比端正。
“从我杀死第一个人开始,我就发过誓。若哪一日我不慎身亡,那便罢了。但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会不惜一切让那些曾经直接或是间接伤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犀利,稳定。
她就那样坐在那里,有那麽一个瞬间,唐拂衣似乎是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她知道,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是清醒的。
“拂衣,这麽多年了你总是不愿承认,你与那小公主注定殊途。”
“你想要的东西她给不了,我才是你的同路人。”
唐拂衣看着安乐向自己伸出手,那些柔弱和悲伤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就好像方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她一人做的一场极端又恐怖的梦。
“拂衣,你应该来我这边。”
唐拂衣没有动。
“如今萧祁一面拨送更多药品和物资去往西境,一面调重兵准备以暴力镇压动乱,调查此事的官员们近几日也将返回,到时候大皇子心系万民的德行就会被昭告天下,他是铁了心要保住萧景棋。”
她声音冷静,目光沉稳。
“任你在後宫如何兴风作浪,只要大皇子不死,冷嘉明的计划就并非名正言顺,就算到时候有陈氏支持,反对之声过多,恐怕也难以压制。”
“且,如今苏家大公子苏知还奉命带领轻云骑精兵赶往西境,西域七国先前蠢蠢欲动,有轻云骑坐镇大概率不敢造次。何氏虽然没落,但银鞍军勇武不减当年,更何况何苏二姓本就交好,到时候萧都城一乱,大皇子带兵杀回来,就凭这城里日日养尊处优的杂鱼乱虾,难道能挡得住日日在外拼杀的勇武之师?”
安乐沉默着听完这段话,唇角轻动,露出一个唐拂衣看不懂的笑。
“拂衣,你比我想的还要更聪明些。”安乐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欣赏,“只可惜,何苏二氏恐怕是没有这样投诚的机会了。”
“什麽意思?”唐拂衣蹙眉,心生不安。
“午後刚从西边传来的消息,大皇子……”安乐十分恶趣味的顿了顿,看着唐拂衣的眼睛,微微耸了耸肩,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自尽了。”
“……”
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真正亲耳听到这三个字,唐拂衣依旧是震撼不已。
“儿臣无能,辜负了父皇的期待,若以我一死能稍稍为父皇分忧,那儿臣死而无憾。”安乐故作深沉了学了一句舌,又摇头感叹,“看呐,多麽善良懂事的孩子啊。”
“真是可惜了。”
她感叹完这句,还是没能忍住笑出了声。
唐拂衣听着安乐的那句话,看着她大笑的模样,只觉有一股怒气从丹田处一路指望上窜,窜到脑中,却又忽然灭了个干净。
她实在是不知自己现下到底是该作何表情,或许应该是与安乐一样高兴,又或是松了一口气,可事实是胸口堆积的郁气不减反增。
这简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玩笑,所有人以为事情的主动权在皇帝的手里,千防万防,却没能防得住这位大皇子自己的幼稚与愚蠢。
“看到了麽?”安乐笑过了,又开口,“萧祁就算是意识到了又怎麽样?老天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来,拂衣,告诉我。”
“你想萧祁怎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