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知桁愣了愣,“这……咱们苏家现在已经如此……呃,权倾朝野了麽?带兵回都都不需要禀告了?”
“昨日我向萧都城回报大皇子一事时便已经向陛下请示,由你带队护送,相比陛下不会拒绝,今日收到回信後,你就立刻可以带着队伍出发了。”
“啊?”苏知桁眨了眨眼,似乎是花了一些时间,才想明白苏知还这句话是什麽意思。
“好哇大哥你!你就是料定了我一定会愿意回去是吧!”他气道。
苏知还颔首默认:“即使你不愿意,我也会扛你回去。”
“可恶!”苏知桁咬了咬牙,“大哥,你不厚道!”
苏知还没再接这话,只是唤了他一声:“阿桁。”
苏知桁立刻安静了下来。
“回去後,记得,要先好好和父亲道个歉。”苏知还神情严肃,“不为别的,只为这几年你未尽的孝道。”
苏知桁看着大哥的眼睛,点了点头,一个“好”字尚未出口,便听有人在帐外焦急大喊:“将军,紧急军情!”
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皆是面色一变。
“进。”
苏知还干脆利落地开口,而苏知桁已经快速整理好衣服,站到了大哥的身侧。
来人正是副将方立秋。
只见她两步上前,单膝跪地:“将军,方才斥候来报,瀚海关外有西戎军队集结。”
“距离。”
“七至十里。”
这麽近的距离,应当是准备夜袭。
“人数。”
“约莫三万人。”
“三万?”苏知还蹙眉。
“这麽少人?”苏知桁惊讶出声。
方立秋的面上亦有疑惑:“根据斥候来报,确实是只有这麽多。”
“在这种时候派这麽点人来搞夜袭?那帮西戎人疯了?”苏知桁下意识望向苏知还,却见他的面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年前西境四州雪灾引起疫病蔓延数月,流民作乱,而苏知还约莫一周前才收到命令,从那边调至此处,接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镇压民乱,保护大皇子的安全,却未料到他竟然忽然自尽谢罪。
此事可悲可叹,但不论如何,在大皇子死後,百姓的怨恨之声也一下子少了许多。
西域七国若是有趁虚而入的心思,雪灾的时候不动,民愤最为高涨的时候不动,为何偏偏要等到现在,轻云骑精兵驻境的时候才入侵?
这岂非还未开战就先自断一臂?
且这个人数,西域七国中最强的啓凉,应当是不曾参与其中。
“战备。”苏知还起身下令。
不论如何,组织全军迎敌才是现下最重要的事情。
方立秋与苏知桁对视了一眼,形容严肃,语气果决,异口同声的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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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九,正月十三,酉时。
红日西斜,霞云万里。
陈秀平足下生风,跨入宫门,直往勤政殿去。
金光落到她的发间,映得那几抹灰白隐约散出张扬又漂亮地流彩。
殿外的守卫比平日里少了许多,看样子是故意被驱散了些,陈秀平一路几乎是小跑着过去,远远就见到魏影抱剑站在门口。
勤政殿是萧国皇帝私下召见朝臣议事的场所,正殿也并不是很大。魏影为她开了门,除了坐在主坐上的萧祁外,还有一人站在坐下左侧,正是她的父亲,当朝太师,陈自松。
陈秀平快速行了礼,而後全无废话,站直了身子,擡头望向萧祁。
“陛下,臣如此焦急入宫求见,是有要事相告。”
“南街祥乐戏班中发现先四皇子旧部。”
“什麽?”萧祁整个人几乎是瞬间拍案而起。
而此般反应似乎早已在陈秀平的预料之中,她面色不变,语气冷静而平稳,半实半虚地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陛下,请恕臣直言,当年先四皇子的第三子萧安,其尸体被找到时已经被烧得焦黑不辨形状,因此未能验明正身。”
“如今大皇子薨逝,先四皇子旧部又蠢蠢欲动,臣以为,那萧安如今极有可能就混在这些人中。但当年之事已经过去许久,如今若是再大动干戈恐怕打草惊蛇,也引得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还望陛下准许我暗中调查,斩草除根,以除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