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宁,你也要,永远陪着孤啊。
周彧满足地心想。
……
行刺之事的主谋很快有了眉目。
季将军怒极,故而,这次查案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快,都迅猛。
而季承宁在得到结果之後的反应也很简单,以牙还牙——杀。
血腥味瞬间弥漫了两座城。
此刻,太子书房。
近侍将季承宁近来的动向尽数汇报给周彧,末了,有些犹豫道:“殿下,季将军如此行事,会不会引得两地世族不满。”
不是会不会,而是早就不满了。
“小宁遇刺,心头不痛快,对主犯狠厉些理所应当,”周彧擡起倦倦的眉眼,语气淡淡,“更何况,匪类死有馀辜,欲刺杀小宁,不仅仅是想取小宁的性命,更是想阻碍朝廷的决定。”
近侍无言。
的确,季承宁本就决心整顿两地吏治,刺杀无异于将天大的把柄送到了季承宁手中。
周彧漫不经心地吹去药碗中的热气,“小宁为国拔去蛀虫,这是天大的好事。”
顿了顿,故作无意,“对了,小宁最近有没有去,崔押运官那?”
“回殿下,并无。”
“哦。”周彧仰头,将药一饮而尽。
他语气虽淡淡,眼角眉梢却笼罩着一层喜色,仿佛听到这话,连口中的药都显得没那麽苦了。
近侍道;“殿下很是在意那位崔大人?”
久病无神的眼倏地看过来,竟也冷若寒霜。
近侍蓦地意识到自己多话了,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殿下息怒,是属下多言,请殿下降罪。”
“你也是关心孤,才有此一问。”
周彧搁下药碗。
玉匙与药碗相撞,咔地一声脆响。
他微微笑着,“那崔杳算什麽东西,也配孤在意。”
从始至终,他在意的,唯有季承宁。
没去,那可真是,太好了。
小宁,他弯起眼,要是围在小宁身边那些不知趣的东西,都能一个个地让小宁看清他们的面目多好,那样,他只有小宁,小宁也只有他。
就像,小时候一样。
……
距离行刺,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
季承宁日日难眠。
不是想起崔杳,而是想起那几个死人。
闭上眼,人头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
他并不怕尸体,只是每每意识就要抽离,那人头忽地变了,从一张狰狞恐惧的脸变做颗靡丽艳绝的美人头。
长眉高鼻,又生着双再张扬不过的桃花眼。
是,季承宁面无表情地想,他的脸。
若是他再执迷不悟下去,落在崔杳脚边的,或许,就是他的脑袋。
“唰啦——”
门外仿佛有什麽声响。
季承宁一瞬间弹起,抓紧了身侧的刀刃。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