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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段钰死（第2页）

“我没有想伤害你！”段钰激动地喊道，妖丹的光芒越来越盛，“我只是想让那些老妖帮我除掉段璟寒！他根本配不上你！只有我……只有我才是真心对你的！”

他的话音刚落，妖王忽然冷笑一声：“六殿下，别自欺欺人了。你以为凭你这点修为，能指挥得了我们？今日，这朱雀血的小子，还有你这颗没用的棋子，都得死！”

说罢，妖王猛地扑向花不落，利爪带着腥风，直取他的咽喉。

“找死！”段璟寒的焚天剑迎了上去，赤色火焰与黑雾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小妖们见状，也纷纷扑上来，一时间，寝殿里火光冲天，嘶吼声丶兵刃相接声混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花不落拔出无霜剑，蓝光在他手中流转，剑气所过之处，小妖纷纷化为黑烟。可妖物实在太多，杀了一批又来一批，他和段璟寒渐渐被逼到墙角，身上都添了几道伤口。

“阿落，你先走！”段璟寒的火焰剑挡住妖王的利爪，回头对花不落喊道，“从後门走，去找镇国将军！”

“我不走！”花不落的蓝光剑刺穿一只小妖的胸膛，回头看他，眼神坚定，“要走一起走！”

就在这时，段钰忽然疯了一样冲向妖王，手里的妖丹狠狠砸了过去：“不准你伤害花哥哥！”

妖丹撞上妖王的後背，发出一声闷响，黑雾瞬间炸开。妖王吃痛，转身一爪拍在段钰胸口，少年像片叶子似的飞出去，撞在墙上，咳出一大口血。

“段钰！”花不落惊呼出声，想冲过去，却被几只小妖缠住。

段钰躺在地上，看着花不落为自己担忧的样子，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花哥哥……我没骗你……”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刺进自己的心脏，“我早就想好了……要让他们……都去死……”

他的血溅在地上的图腾上，朱砂瞬间亮起刺眼的红光。整个寝殿开始剧烈摇晃，黑雾中的妖物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体像融化的蜡一样，渐渐化为脓水。

“不！我的妖丹！”妖王惊恐地尖叫，身体也开始溃烂，“你竟然用自己的血……啓动了灭妖阵……”

段钰看着他化为脓水，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目光却始终望着花不落，带着种近乎虔诚的眷恋。“花哥哥……这样……你就不会……讨厌我了吧……”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也随着妖物一起，渐渐消散在红光中，只留下一枚染血的玉佩，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红光散去，寝殿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刺鼻的腥气。

花不落愣在原地，手里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看着段钰消失的地方，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又酸又涩。那个总是怯生生喊他“花哥哥”的少年，那个会给他送杏仁酥丶会邀他看银杏的少年，最终竟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阿落。”段璟寒走过来，轻轻抱住他，声音低沉而沙哑，“他走了。”

花不落靠在他怀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他的衣襟上，烫得像火。“他为什麽要这样……”他哽咽着，“他明明可以……”

“有些人，一旦钻进牛角尖，就再也走不出来了。”段璟寒轻抚着他的背，眼底也带着复杂的情绪。段钰的偏执，固然可恨，却也可悲。

月光重新从窗棂照进来，照亮地上那枚染血的玉佩——是上次段钰送来的并蒂莲，只是此刻，莲花的花瓣已经碎了一半。

花不落看着那枚玉佩，忽然想起段钰最後看他的眼神，带着那麽多的渴望和绝望。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玉佩捡起来，擦去上面的血迹。

“埋了吧。”他低声道，“好歹……是条人命。”

段璟寒点点头，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他牵着花不落的手，走出满目疮痍的寝殿，宫道上的灯笼依旧亮着，只是此刻看来，竟带着种说不出的苍凉。

回到东宫时，天已经快亮了。段璟寒让人打来热水，替花不落清洗伤口，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还疼吗？”他看着花不落手臂上的抓伤，眉头紧锁。

花不落摇摇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伸手，轻轻抚过他的眉眼。“段璟寒。”他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声音带着哭後的沙哑，“我们……以後好好的，好不好？”

段璟寒的动作顿了顿，擡头看向他，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都化为浓浓的温柔。“好。”他握住花不落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我们以後，都好好的。”

窗外的月光渐渐淡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就要来了，带着昨夜的伤痛与疲惫，却也带着一丝重新开始的希望。

花不落靠在段璟寒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或许这世间的事，本就没有绝对的好与坏。段钰的偏执，段璟寒的守护，甚至是那些妖物的贪婪，终究都抵不过一句“珍惜眼前人”。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心里暗暗想：等过了这阵子，一定要去江南参加阿礼的婚礼，一定要和段璟寒一起，看老宅院里的桃花盛开。

至于那些伤痛与遗憾，就让它们随着昨夜的月光，渐渐消散吧。

未来还很长，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去守护彼此，去守护这来之不易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