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泠这下是彻底臊红了脸,半晌说不出什麽话来。
萧琮逗她一阵子,也够了,正色道:“你的好友如今跟在兵部尚书长子身边,听闻两人关系不错。”
对楚泠来说,这实在是个意外之喜。原本以为云绯在年逾四十的兵部尚书身边会委屈,却没想到他原来将云绯指给了孩子。
“那,这位公子有妻室吗?”楚泠小心地问。
萧琮兀自笑了笑,捏住她的下颌。
“阿泠。”他轻轻道,“百越的贡女们,有资格要求这些吗?”
就在百越将她们奉上的时候,这些女子的命运便已经注定了,无非是跟着什麽样的人,最後是婢女丶侍妾,通房的差别。
楚泠的心被锥了下,低下头道:“不敢。”
她们的故乡,没办法和梁国的铁骑精兵相抗衡,只能靠献出一批女子来□□。
可是萧琮捏着她的下颌,让她无法轻易低下头去,只能这麽看着他,也看见了他眸中复杂的情绪。
又听萧琮道:“不是所有人都同我一样。”
说完,他放开了她的下颌,倚靠在榻边,微微阖上眼睛。
也觉得自己糊涂,已经无法挽回的错事,换做任何一个理智的人,都应该彻底斩断前缘,当做一切没有发生过。
只有他,经了那件事之後,像是患了病,着了魔。
楚泠动了动。
她本是坐在榻上的姿势,现在缓缓膝行着来到萧琮身边,两只手擡起,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太阳xue上。
萧琮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太阳xue是命门,他最应该做的是直接将身後的人撂倒压住,可身後那人是楚泠,他的本能反应忽然失效了。
楚泠在一下下,按压他的太阳xue。
刚刚见完祖母出来,他的头便开始发胀作痛,但他一直隐忍不发,因为以往头痛起来,也是硬挨过去。
明大夫看过,说是心乏导致的表现,开了药,效果不佳。他索性也作罢。
“大人可以闭上眼睛。”楚泠在他身後,轻轻道,“或许会放松些。”
萧琮没动。
楚泠也知道他没有听话闭眼,她的手指按压着他的太阳xue,可以感受到他偶尔眨眼时带来肌肉的细微颤动。
过了会儿,萧琮问:“你怎知我在头痛。”
他提也没提一句。
身後女子声音清澈:“你在皱眉。”
“我知道你有这习惯。”
萧琮握住她的右手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三年前?你记性不错。”
那回,他为了祖母的病而担忧,即便有楚泠找来的商陆草,萧琮也担心这药草是否管用,想起这件事时,不知不觉便会皱眉。
那时楚泠发觉,会说些安慰他的话,但她说的文不对题。
什麽“这味药有安神祛湿的作用,可以治疗在百越的诸多身子不适状况”。
当然後来萧琮明白了,当时去梁国的大军因为不适应当地潮湿气候,不少人病倒,而商陆草,不仅可以治祖母的病,恰好也可用来治疗梁国军队。
她当他是使节,自然以为他是为大军的疫病而担忧。
楚泠也想起了当年的情况,总是一次次的阴差阳错,让她以为当时要引诱的就是面前这个人。
她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也感觉到萧琮闭上了眼睛。
“大人。”楚泠问,“当时你找药草,是为了治疗谁?”
萧琮只道:“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