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是这样安排的,但是眼下右相步步紧逼,很难说会出什么预料之外的差池,若是让右相捉到把柄,知道惠妃并非死于疾病,而是死于毒杀,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件事,做得还不够干净。
郑七儿见李绍面色冷沉,试探着问:“可是不行吗?”
李绍微笑道:“这件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郑七儿得夸奖,面上稍有羞色。
李绍黑眸闪动着寒意:“你可知他们出了长安,往何处去了?”
郑七儿沉吟:“那男人是益州人,两人应是往益州方向去。”抬眼小心翼翼瞥着李绍:“殿下,您是准备……”
李绍温和微笑:“剩下的事你不必忧心,眼下陪伴好杨氏。”
“诺”郑七儿见李绍欲走,叫住他:“殿下”
李绍注视着她,并不先开口。
郑七儿抿了抿嘴,鼓起勇气开口:“奴婢不想出宫,奴婢想以后都能陪在殿下身边。”她的心脏隆隆跳着,他身上成年男子的熏香味只裹着她的身体,这一分开,再见又不知何时,她没有别的奢望,恳求地看着他的眼睛。
李绍并不意外,微微笑道:“好”
李绍回到中殿,远远就看到元桃人影在屋檐下转来转去,他没走近,抱着臂含笑端详着。
须臾,他才缓缓走进,推开殿门:“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元桃跟在他身后,道:“奴婢是在等您。”
李绍示意元桃关上门,解开披风挂在架子上,并不看她:“昨夜说怕我的是谁?”
元桃被他呛了一句,默不作声。
李绍坐在软垫上,平淡说:“有什么事?”他了解她的脾性,无事不登三宝殿,昨日方才拂了他的面子,今日不会平白无故上门。
元桃嘴巴抿抿,没立刻回话。
李绍打量着她,随手斟茶,正欲饮,元桃忽然上前来,伸出手给他,义正言辞道:“殿下怎么没给奴婢赏赐呢?”
李绍一愣,抬起眼皮不解看她,那眼里不乏意外。
元桃伸出来的小手向他递了递:“奴婢伺候殿下两晚,殿下怎么半点赏赐没给奴婢。”
李绍眯了眯眼睛,茶水未动,又放回了案几上:“你是来管我要赏赐的?”
“是!”
李绍忍俊不禁。他笑起来清透如春风,眼底总覆着的寒霜消融,露出原本温柔的一双眼。
元桃傻了眼,当他是明目张胆的嘲笑自己,气愤又窘迫,道:“就因为奴婢说话不中听,没有遂了殿下心愿,就没有赏赐吗?”
李绍望着她,唇边染着笑
意,温和道:“你觉得自己伺候的很好?”
元桃被他讥讽,辩解道:“没有功劳也有苦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