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以白一提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像是找到了能为他撑腰的靠山,捏着拳头讲得声容并茂:“一只黑猫,抢它吃的,还打架,把它毛都薅下来了!”
颜易听得眉头直皱,岑以白估摸着说得太夸张了,又给他一记定心丸:“不过小白应该是没事的,晚些时候我在别的路口看到它了,只是黑猫占着它的地盘,它短期内不敢回来。”
颜易稍稍放心了一点,只是两蹙眉毛依旧没舒展开:“黑猫?”
“对,”岑以白斩钉截铁,趁机添油加醋,“黑猫不好,凶。”
“不文明,不礼貌,不讲先来后到。”
这一连串批判词冒出来颜易都愣住了,他望向少年气鼓鼓的脸庞,活像是看到了一只猫在控诉。
有生之年竟然在一个人的脸上看到了与猫如此真情实意的共鸣。
他止不住笑:“你这么喜欢小白?”
被他这么一问,岑以白又老实闭嘴了。
告状不是个好习惯,他是跟黑猫有仇,但也不该让人类横插进来。
一猫有事一猫解决,他顶多是想让颜易下次多分他一点猫粮,省得被抢了没得吃。
“我只是觉得,流浪猫本就不容易,被同伴挤压生存空间的话,就会活得更艰难。”
颜易沉吟少时,脑内蓦地冒出一个想法。
他将那份蠢蠢欲动的情绪强压下去,抬头问少年:“你是这附近的大学生吗?”
岑以白先是迷茫地在虚空中移动着视线,接着眼前一亮,马上点头。
他还没有身份,既然颜易替他编好了,他就要顺着台阶利用一下。
颜易笑道:“那说起来还算是我的学弟呢,要加个联系方式吗?看你对小猫格外关注,要交个朋友吗,以后有相关的话题可以一起交流。”
岑以白呆住了。
这、这是什么,他没有啊……
会关爱小猫的死装厌世脸
颜易再次寻到小猫的身影是在两日后。
柏城又下了一场暴雨,这小猫不知踩到了什么,颜易见到它的时候满爪子的血,躲在树下一抽一抽地颤抖,旁边是鲜红未干的血痕,看样子是刚踩到。
颜易一口气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来,夺目的红像是在他心间扎了细细密密的一针,他头脑空白地蹲下身,轻轻梳着乳白色的猫毛安抚:“怎么受伤了,又是黑猫欺负你了吗?”
回应它的是一声呜咽,脆弱得像随时有可能被掐断。
颜易只觉得那根针刺得更深了一点,酸楚也被放大。
“不要怕,我这就帮你好不好?”
他像那日暴雨中一样脱了外套让小猫钻进来,片刻不敢耽误地抱着它去了宠物医院。
岑以白疼得意识将近模糊,被颜易碰到的时候下意识地想躲,但刻进骨肉里的疼痛并没有如想象中一样到来。落在背上的手掌温柔宽厚,一下又一下地帮他顺着毛,他迷失在温柔的安慰里,渐渐松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