佃户:“……”
杏儿:“派二十人去,够了麽?”
佃户只得不再说什麽,带着二十护卫,下山通水渠了。
翌日,秦珺起来,鲜见的神清气爽,觉得做野凉风习□□算能睡个安稳觉了,吃了粥并觉下饭小菜也爽口许多,刚吃完就听锦绣说了昨夜之事,差点将吃下去的早膳全吐出来。
“淹了麽!”秦珺忙问。
锦绣用帕子替她拭唇,道:“後又派了十人去。”
秦珺扶额,连忙收拾停当下山去看,只见江面依旧壮阔,与江边相隔的数十米的低处,稻苗有些歪扭,高处的全都没事,粗略一看,殃及了七八十亩,全是挨着江的那一片。
秦珺安抚佃户,“辛苦了。”
佃户摇头:“昨夜忙了两个时辰,江边风大浪急,幸亏各位壮士,只是东家……今年风雨无常,往後几日少不得要派人巡视着江边了。”
“行,”秦珺道,“你们只管休息,这水渠我会派人轮值看着的。”
佃户千恩万谢的走了,秦珺看着江面,一夜过去,江北连绵的雨还是没停,且天边砌着乌云不住涌动,仿佛随时便要酝酿一阵暴雨。
“山雨欲来。”玅玄看着天边,末了合上门窗。
两日後,江州等地连日暴雨,江北烟云山庄身处上游,江南拥有阔江,这场雨对江州影响不大,但江南以下的并州等地又发了灾涝。
江南江北已然入秋,江南等地,第二季稻米已然丰收,烟云山庄下的米粒还挂着青涩。
“只能两季稻。”佃户道。
秦珺点头,弯腰用手搓簸箕里的青涩谷粒,“两季就两季,允诺你们的几成租就是几成,安心种着罢。”
秦珺回了庄内,江南柳家的管事行商回来,亲自上门送来一封信。
“本早该送来的,返程时遇见当地涨水,车马通行不便逗留了几日,这是林姑娘给小姐的信。”
秦珺微愣,整日忙碌,竟然没注意,姬姒已经走了一半个月。
“放在这罢,”秦珺目光从信上挪开,不时又挪回去,“赏。”
杏儿打发了赏钱,将人送走。
锦绣:“公主不拆?”
秦珺:“……近两日,我睡得还成。”
锦绣:“?”
秦珺喃喃道:“若是顺利现在应该快到延边了罢。”
锦绣点头,“是。”
秦珺摆手,让锦绣将信收好,自己拿着帐目继续看。
杏儿送完人回来,见秦珺还没拆信,不由笑问:“公主怎的不拆,不是整日茶饭不思麽?”
秦珺:“……没有,她不在,本宫依旧吃好睡好。”
杏儿笑而不语,抱起一边盒匣,“公主,这帐目可有问题?”
秦珺一愣,继而发现自己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讪讪的将账本递还,“没问题,挺好的。就按照这个数目,给并州捐五十石米,二百两银子,去吧。”
杏儿将账本放下盒里,转身走了。
秦珺对上锦绣意味深长的神情,磕绊道:“……我,本宫,只是觉得颦娘若再不回来,就只能伐山庄的去换钱了,那该如何是好!”
锦绣深深看了一眼秦珺,点头道:“喏。”
秦珺:“……”
秦珺一把抓走桌上书信,揣进袖里,“我去後山看江老!”
锦绣:“……”
-
夜里。
锦绣听到帐内不住翻身的声音,拿着烛台进得房内,“公主?”
秦珺披头散发,把一张信纸塞进被褥,不自然道:“……睡不安稳。”
锦绣去关窗户,“风太大了?”
“别关,“秦珺扯了扯衣领,一脸郁闷,“关了热。”
锦绣想了想,问:“我陪你睡。”
不知为何,秦珺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姬姒怒而不发的隐忍模样。
“……不,不必了。”秦珺讪讪道。
锦绣将铜灯点燃,光照映在秦珺的脸庞,秦珺长高了一些,虽然还是没有姬姒高,却也是亭亭玉立的,只是侧脸还戴着些稚气,平日心思重,爱皱眉,身上有股不符年龄的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