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宿宁衣袍上沾了灰尘,模样狼狈,今日他跟裴玄墨出门,竟被一波邪祟死死纠缠,所以回来的时候晚了些,没想到刚回来就听到了这个噩耗。
裴玄墨眉头紧锁,他“腾”地站起身,语速又快又急,“他不会乱跑的,想必是遇到了什麽麻烦!”
薛宿宁额角青筋跳动,压抑着怒火,“这还用问吗?上午我们刚走,邪祟就毁了客栈,这明摆着就是冲着许景昭来的。”
说完,他就大步向外走去。
庄少白站起身,拧紧眉心,“薛师兄!你要去哪?”
“我去找他!”薛宿宁头也不回。
裴玄墨也立刻跟上,语气斩钉截铁,“少白,景昭孤身在外,凶险难料,我也去寻他。”
庄少白面色难看,他猛地提高声音,“二位师兄留步!萧师兄跟谢道友还没回来,你们白日已经耗费了大量的灵力,现在出门,怕是凶多吉少。
他急急上前一步,试图阻拦:“你们若再有个闪失,难道要让萧师兄他们分身乏术,再去寻你们吗?”
裴玄墨脚步顿住,“少白,我不能……”
庄少白打断他的话,“许师弟不一定会真的出事,若你们再折进去……”
薛宿宁的脚步在门口微微一顿,只犹豫了一瞬,便毅然决然地推门而出。
裴玄墨看了庄少白一眼,沉默了下,“景昭怕黑,我去寻他。”
说完,他也紧随薛宿宁之後,推门而出。
庄少白独自站在空旷的大厅中央,烛光将他身影拉长,投在冰冷的墙壁,他望着门口,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最终化为一片阴郁。
翌日,光线透过窗格进入屋子。
许景昭中睁开眼,茫然地盯着头顶暗色的床幔,他迷糊了一会,看见床幔上的暗纹,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身侧空空如也,小满已不见踪影,许景昭起身下榻,凭着记忆将偏殿各个角落都寻了一遍,没有人影。
“小满?”他试探着唤了一声。
无人回应。
许景昭走出偏殿,目光落在旁边一间紧闭房门的屋子上,看形制像是一间书房。
他略一迟疑,还是走了过去。
书房房门紧闭,许景昭试探着推了一把,没想到竟然就这麽轻易地被推开了,可就在门被推开的刹那,浓郁的血腥味透了出来,让人有些作呕。
许景昭脸色微变,快步跨入屋内。
只见书房中央的地面,赫然躺着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七窍流血,面目全非,死状十分凄惨。
许景昭捂住嘴,这是邪祟杀的?还是……还是小满杀的?
可小满昨夜分明一直在自己身边,许景昭摸不清头脑,他退出书房,站在廊下深吸了几口的空气,才压下那股不适感。
眼下首要之事是弄清小满身上的秘密,取回自己的令牌。
既然小满不在,那自己正好可以趁机去探查一遍皇宫,找找出去的缺口……
许景昭选了一个方位,沿着偏殿旁一条不起眼的小径向外走去。
刚绕过偏殿的拐角,便看到远处有侍卫列队巡逻,还有宫女捧着物什匆匆穿行宫道,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许景昭转身换了一条小道。
还没走出多远,一阵孩童的嬉笑声便从不远处的荷花池方向传来。
许景昭本不想理会,转身就走,离开前他好奇地瞥了眼。
只一眼,霎时间他怒意上涌。
冰冷的荷花池里扑腾着一个小孩,正是不见了的小满。
岸上,穿着华贵锦衣的孩童嬉笑着,手中拿着棍棒,不断地拍打着水池,阻止他上来。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灼烧了理智,他想也不想直接冲上前去,扑通一声跃入刺骨的池水,一把将呛水挣扎的小满捞起,用外袍裹住下满冷的发颤的身子。
随即,他猛地转身,对着岸上那群呆若木鸡的孩童,冷声喝问:“你们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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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写着写着,忽然感觉皇宫像是某种规则怪谈[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