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黑,终是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只知自己靠在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得救了,便安心的让自己晕死过去。
赵临漳气得胸口快要裂开,这些吃里扒外的奴才,趁着他外出,发卖他的人!
“王爷饶命,老奴们都是听李嬷嬷差遣的。”两个婆子并车夫哆哆嗦嗦的跪下求饶。
赵临漳一手抱着昏睡过去的人,一手挥出随身带的匕首割开绑沈云容的绳子。
而後抱起她,声音冷冰:“将人全部带回王府关押起来!”
沈云容半梦半醒,发觉自己躺在一床柔软的被褥中,外面有嘈杂声,她只记得自己要被那个薛小姐发卖,现在怎麽好端端的躺在床上。
她挣扎着要起身,外面的嘈杂声慢慢变得清明。
“李嬷嬷,本王敬重你是母妃的陪嫁,这些年不曾亏待于你,你人老多忘事,忘了这府里是姓赵而不是姓薛!”
赵临漳从没一刻这麽气愤,若不是小六来报信,王府被人卖了他都还不知道。
“王爷,老奴一时猪油蒙了心,王爷饶了老奴这这次!”
沈云从未见过李嬷嬷这样低声下气的求饶。
“李嬷嬷,你是母妃的陪嫁丫鬟,本王一直敬重你,你如今年岁大了,该颐养天年!”赵临漳眼中无不是失望。
“王爷,小九,嬷嬷错了!”李嬷嬷涕流满面,她真是错了。
“你知道错了就好,庄王府里留不下你这尊大佛!”
“王爷,老奴错了!”李嬷嬷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沈云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发卖她时恶狠狠的神情还历历在目。
“错了?”薛明心已经回去,赵临漳恨得牙根痒痒:“本王还当着这府里主子是姓薛!”
“王爷,老奴从小看着你长大,所做都是为了王爷好!”
“为了本王好?”赵临漳嗤笑:“越俎代庖?先斩後奏?”
“王爷,您身边应该配贵女,而不是这样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
“本王还真是给你脸了!”赵临漳看着这个母妃从薛府进宫就带着的丫鬟,是什麽让她觉得自己好拿捏。
“来人,送李嬷嬷回薛府,本王没有这样吃里扒外的家奴。”
听了这些,沈云容浑浑噩噩,身子一时轻飘飘,一时重如山,发着抖裹紧了被子再昏睡过去。
“她怎麽还未醒来?”赵临漳看着不过一日,脸就瘦了一圈的小奶娘,无不担忧道。
沈御医斟酌着说道:“王爷,这姑娘寒气入体,又惊吓过度,是以高烧不退!”
赵临漳大发雷霆,庄王府里的下人们遣送出去了一半,还进宫请旨,让薛府严加管教女儿,让薛公尽早为薛明心择良胥,大姑娘了不好总是上他赵临漳府里。
这两句话啪啪打薛府的脸,谁人不知薛明心爱慕赵临漳。
沈云容浑浑噩噩的睡着,偶尔清醒会听见低沉的男声询问丫鬟她醒了没。
她那日心口的气散去,只觉得这一辈子太累,几乎不曾这样不必为生计烦扰的昏睡。
从小丧父,母亲身子不好,种不了田,幸好她们在望龙山山下,山上有各种草药,母亲带着她挖草药晒干卖给药铺。
磕磕绊绊的长大了,常年得吃药的母亲,让她的亲事也搁置,因她向每个提亲的人说了,出嫁要带着母亲一起。
那些小时候经常饿得半夜醒来和有了女儿以後漂泊不定的心酸,她泪干了又落下,沾湿了枕巾。
赵临漳看她昏睡几日未醒,以往都是询问丫鬟後离开,今日有些心急,是他回来的太迟了吗,那些人还对她做了什麽,让她昏睡中这麽落泪。
这次多亏了突下的大雪,他去到了半路返回,遇到了小六派人给他送的信。
不然这个小奶娘只怕没命了,想起那些奴大欺主的玩意,难怪薛明心会这麽快知道他收了思梁为义子,真当他赵临漳是傻子,薛明心好大的胆子。
以前一直以为她是小姑娘,他也明确说了不会娶她,顾忌她是母妃兄长的女儿,不好拉下脸,竟叫她生出这般胆子。
原来是他最信任的李嬷嬷通风报信,他敬重她是母妃从薛府带来的丫鬟,到让她忘了自己是在他赵临漳的王府里,不是姓薛的。
“你放心,害你的人,本王都处置了。”赵临漳看她皱了皱眉,心下一喜,能听到他说话,继而道:“思梁哭了几日要找你。”
沈云容听见小公子的名字,很想睁开眼,眼皮却像被粘住。
“还有你家中女儿,也在等着你。我让刘虎送客米面炭去你家中。”
沈云容这会听到了女儿和母亲,奋尽全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
赵临漳坐在她床榻旁,不料她真的听进自己的话,眼皮微动,一下睁开眼醒来了。
“快传大夫,她醒了!”
“王爷!”几日水米未进,沈云容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