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黎咬住了後面的话音,鼓了鼓腮帮子。
“现在你身边没有其他人?让她去给你买药,不行就自己去医院,这麽大一个人了,还要我教你吗?”
不见一丝光亮的房间里,景竹靠坐在沙发上。
他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掐了一把晃动的狼尾巴,试图让自己冷静一点。
他集中注意力倾听云黎的声音,明明已经很难受了,却没有嫌他喋喋不休的声音聒噪。
因为现在的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要听听这道声音。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还是晕过去了?”
“放心,我吃过药了。”确切的说,是正在吃。
云黎也算是生病的老手了,以过来人的经验叮嘱。
“药效要等会儿才起效,你快去睡觉休息,期间可能会发热流汗更难受,这意味着你开始退烧了。”
“记得及时换衣服,但别急着洗澡,小心着凉功亏一篑,知道了吗?”
云黎可能都意识不到自己全程一副操碎了心的口吻。
景竹又忍不住笑。
“听你说话,我感觉自己烧得更严重了。”
云黎磨牙,捏拳头,这个讨厌鬼是在嫌弃他啰嗦吗?
算了,大人有大量,云黎不和病患计较。
“你还没说,你给我打电话要干嘛?”
那头先是沉默了两秒,然後笑得更厉害了。
云黎要抓狂了,这家夥到底在笑个屁啊,脑仁烧傻了吧?
景竹尝到了血腥味,舌头舔了舔被逐渐狼化的尖牙咬破的唇肉。
“暂时不干……嘛。”
云黎没有听出这话的另一层意思,以为景竹是烧得难受,说话才会停顿。
不过他确认了一件事,这家夥确实烧傻了。
“现在你身边没有人,或者兽?”
“没有。”
“你在哪?远吗?地址发我,我去看看你?”
“你在关心我?”
“呵呵,你想多了,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个工具人,是不是要下岗了,得提前做好准备,找其他人帮我。”
在特殊时期听到这种话,景竹不悦地眯起泛着暗光的兽瞳,声音也有些冷:“你还想找谁,找蒋佳玲?”
“关你什麽事。”云黎闷闷地嘟囔,“反正你不乐意,有的是人乐意。”
景竹的意识有些涣散了,没听出这句不管怎麽听,都泛着淡淡酸味的抱怨。
他抓了一下头发,全是汗。
更别提身上的汗了。
轱辘轱辘的从上往下滚落,似乎都往同一个地方汇集。
哪怕小云黎看不见,他也觉得十分狼狈。
“我没事,就是烧得有些难受,想听你说说话。”
这声音像是从喉咙里艰难挤出来的,看来是真的很难受了。
“难受了就去休息,非要打扰我睡觉,你故意的吧,”
嘴上是这麽说,但云黎并没有把通话挂断。
云黎隐约听到了对面的窸窣声,像是衣料摩擦的声音。
云黎没太在意,只当对面的人因为生病,在床上翻了个身。
他以前生病的时候,也会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特别是发烧,躺着的位置变热了,他就蛄蛹到另一个地方,感受冰冰凉凉的触感,试图让自己好受些。
“你去做什麽事情了?做完了吗?”
既然要说话,云黎找不到什麽话题,只能这麽问了。
“嗯?”含糊的应答从听筒里传来,像是没听见他的话。
云黎其实也没认真听,揪着甩到前面的猫尾巴,别扭试探:“是和你之前总是和人聊天有关吗?”
“嗯……”
云黎抓着手机的手一紧,心脏似乎也在这瞬间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