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阿翁担心她被人欺负,临死前嘱咐阿郎:“以後……就算找到了家里人,也别忘了岁禾。”
阿郎一直谨记这句话,把她当菩萨供着,说永远不会背叛彼此,可先背叛的人却是她。
她梦到宋持砚吻她。
他还是阿郎的血亲大哥。
这种感觉很不好,好像好端端地走在路上要往一个地方去,却不知不觉偏离了想去的方向。
失控的焦虑丶内疚,疯狂纠缠着她,田岁禾很想大哭一场。
想到阿郎,她的确哭了,难过的同时也不忘正事,瓮声瓮气道:“我没有帕子可以擦眼泪,还我吧。”
为了夺回帕子她真是想尽办法,但宋持砚的确看不得她哭。
他沉默地用帕子给她擦泪,用的是他自己的帕子。
而她的则被他收入袖中。
眼前的她让他想起初见那日,她方给亡夫上完香,绯红眼尾还悬着一滴眼泪,就如现在这样。
这滴眼泪像面镜子,映衬着她与三弟过往的点滴。
简陋但温馨的一方小院,榻边的两双鞋子,床头的三对人偶,窗前尺寸可观且用得发皱的肠衣……
宋持砚曾嗤之以鼻的肠衣,化作利刺扎入心口。
他擡手示意正左右为难的林嬷嬷退下,往前几步转过身挡在她面前,将她堵在祠堂之中。
“此生只会喜欢他了?”
他替她擦着泪,颀长的身形打下影子,覆在田岁禾的身上,就像他的身体覆上来。
田岁禾後退,尽管很怕他,但她依旧笃定点头:“嗯。”
宋持砚望向她身後,田岁禾也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发觉他看的是阿郎牌位,她重新期盼他能清醒。她搬出了更多人来压他:“他们都说说你是清正君子,宋家人也都很正派,你这样以後怎麽……”
宋持砚说:“我不在意。”
他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讥诮道:“我受君子之教,然而无论父母也好师长也好,却都希望我不择手段达成目的,我何必做君子?”
他倾身拥住田岁禾,贴着她耳廓说话,“正因他是我的亲弟弟,我不会要求你忘记他。”
“但也不会放手。”
田岁禾被他这句话彻底吓到了,彷徨地要夺门而出。
但宋持砚反手关了门。
“我是阿郎妻子!大哥,唔……”田岁禾被他压上门板吻住,他的吻缠绵无比,但也疯狂。
交吻的间隙,他问她:“再给你,该唤我做谁?”
“你的夫君该是谁?”
“放开……”田岁禾推开他,死死抿住双唇,望着阿郎牌位的方向,咬着牙死活不肯改口。
宋持砚把她压了回去,她不开口,他也不曾硬来,吻从她唇舌移到了耳垂,流连在她脖颈上。
田岁禾怕痒,他滚烫的唇舌每每含吮,她就不住地战栗,唇齿间溢出了动情低弱的呻。吟。
她的眼眸迅速蒙了水雾气,在他的撩拨中迷离。
可越过他的肩头,田岁禾望见了阿郎的牌位,宋持舲三个字化成了阿郎的模样,失望地望着这边。
阿郎……她的亡夫,她相依为命的弟弟,正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遗孀,在夫兄的激吻中战栗。
“不要,大哥,你不能这样,阿郎在看着我们……”
田岁禾伸出软绵的手,无力拍打他肩头,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宋持砚不会放过她,他低声蛊惑道:“岁禾,你知道我想听什麽。”
他想听她唤夫君,可她是阿郎的妻子,怎麽能当着阿郎的牌位,喊阿郎的哥哥夫君?
田岁禾死活不愿意开口。
宋持砚一遍遍地吻着她的唇丶脖颈丶耳垂,一遍遍问她。
“我是谁?”
“你的夫君该是谁?”
他炽热的吻更往下了,牙齿咬了咬她的锁骨,羞耻的走向和那个梦越来越像,田岁禾乱了,双手捧住宋持砚的脸颊:“你不能吻那里!”
宋持砚偏过脸,啓唇将她的指尖含入口中,舌尖轻柔撩拨,神色依旧清冷不可接近,眼底却暗如深夜。
“有何不能?”
田岁禾乱了,手捂住衣襟:“哪有大人还吃……你不要脸我要!”
宋持砚指尖暧昧地触抚她的颈侧,视线随她动作下移,竟是一怔:“你说的,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