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说:“砚儿尚不知,但田氏知道,这就够了,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会想办法的。”
她什麽时候知道了?!
田岁禾猛然擡头看宋持砚。
宋持砚亦低头看她,昏暗的环境让他神色深不可测。
郑氏的话她听得半懂不懂,什麽叫她知道就够了,难不成她能给宋持砚下迷药,让他把爵位给她儿子麽?虽说那也是宋持砚的儿子,但没养在膝下的孩子不如亲自抚养的孝顺,再说了,孩子日後也不会知道,自己是大伯的亲生儿子。
这样对宋持砚好处不大。
但郑夫人为何会觉得她有办法给孩子争来爵位?
田岁禾大胆揣测:难不成郑夫人是想让她为了儿子前途,给宋持砚下不能再生的药,或像柳氏那样为了家业毒害别人孩子……
这丶这也太缺德了吧!
难怪宋持砚会用这样黑沉沉的目光紧紧盯着她。
郑夫人还说她早就知道。
这不是在坑她麽?田岁禾忙摆手,极小声地解释:“别信她,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宋持砚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打量她,也不表个态。
田岁禾嘴角难堪地上扬。
宋持砚手指了指自己的耳畔,示意她他不曾听清。
即便不想靠近他,可这样大的误会不解释解释,宋持砚转过头对付她怎麽办?两人身量差得有些多,田岁禾招了招手示意他压低些身子好凑近说,免得被外头的人听到。
宋持砚姿态矜贵,站得比山崖上的雪松还要笔挺。
没办法,田岁禾只能一手扶着他的胳膊,踮起脚凑近他耳畔,很小声地道:“夫人在瞎说,我根本不知道啊,就算知道,以後也绝不会为了让我的儿子袭爵去害你的孩子!”
她说完打量着宋持砚神色,他非但没有放下心的样子,脸色好像还比她解释前更难冷了些。
怎麽越保证他还不高兴了?
田岁禾擡手立誓:“我要是敢为了家业害你以後的孩子,就让我……让我去地底下陪阿郎——”
宋持砚神色沉冷犹似寒冰,握住了她起誓的手。他圈住她的腰身往上提了提以便让她更靠近他。
“你想多了。”
他神色冷淡晦暗。
“母亲的意思是让你仗着你我有一个共同的孩子,来引诱我。”
“引丶引诱?!”
田岁禾脸色更难看了。
但她倒是弄明白了先前一直想不通的另一件事。
她恢复记忆之後,郑氏为何已经找到了她,却对她和宋持砚的事睁一只眼闭眼,更是从不过问。连提点她注意避嫌的话都没有说半句。原来并不是忘了,而是为了让宋持砚对她有情分,好给孩子更多照顾。
田岁禾半死不活的心死得更彻底了,她本该想用郑氏做盾牌,压一压宋持砚的疯狂。
现在好了,郑氏不是盾牌,她是那张让箭射的更远的弓!
呜,天又塌了。
田岁禾脸儿垮下,宋持砚圈在她腰上的手往里收,“岁禾,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
田岁禾推了推他,忙哭丧着脸解释道:“我是真不知道啊。”
郑夫人也太不厚道了,她现在洗都不洗不清。为免他觉得她这些时日的抗拒都是“欲拒还迎”,她怯怯地解释:“你可别误会啊,我心里真的只有阿郎,打死我,我都不会引诱你的,我也根本做不到啊……”
“闭嘴。”
宋持砚克制地深吸了一口气,连呼吸都露着不悦。
田岁禾再三自证,可他的脸色却越发难看,她第五次开口立誓的时候,他将她一把推到墙上。
“田岁禾。”
他咬着字唤她名字。
田岁禾像只鹌鹑锁在他的怀里:“我是真不——”
宋持砚堵住了她的话。
她这张嘴平时笨拙,但偶尔说话能把人气死。
没一句能听的话。
外面是郑氏和三叔公交错响起的声音,郑氏语气雍容,三叔公沉凝肃穆,都有着长辈的严肃庄重。
可祠堂後的密室里,田岁禾被宋持砚肆意侵入,掠夺着她的呼吸,紧密地抵在墙上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