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直唇线,默然一瞬後,才道:“女子名节事关终生,此举恐怕不妥。”
这话刚说出口,他心尖便是一颤,骤然捏紧了拳头。
——他才是最不配说句话的人。
不知想到了什麽,他苍白的唇猝然抖动起来。
她已被自己污了清白。
若她对同门师兄真有情丝,忆起往昔後,又想起两人间寡廉鲜耻的腌臜事,那她。。。。。。。
李寻欢浑身的血液瞬间冷凝,一寸寸的析出霜,冷得他如坠冰窖。
不可以,她不能想起来。
他擡起头,望向奚饶那张年轻的丶俊美的脸,到了舌尖的话又蓦然成了倒刺,牢牢地扎进自己的肉里,难以拔除。
。。。。。这才是她该倾慕的人,年轻的,鲜活的,一身绝学丶能护她一生安稳。
而他已不再年轻,内心荒芜成了沙漠,□□也早已枯朽。在这些妖鬼祸事前,他甚至再也护不住任何人了。
这段感情本就是错,原来也真的‘错’了。
难道还要让她继续错下去吗?
他绷紧了脊骨,浑身发颤,到底垂下了头,亦如每一次一样。
似乎无论如何选,他都已经毁了她,彻彻底底。
奚饶冷冷扫他一眼,目光黑沉沉地凝着那条刺眼的红绳。
一个鸠占鹊巢的窝囊废。
偷了我的,我要你吐出来。
他忍着心间的狂虐,语气玩味道:“师妹可知自己中了情蛊?”
念念急喘一声,面色难看道:“情蛊?”
奚饶打量着李寻欢,拖着尾音,意有所指道:“蛊虫寄身後,中蛊之人便会忘却前尘,陷入昏迷,而後无可救药地爱上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因他喜,因他痛。若离他一里之外,便会蛊虫噬心而死。”
“师妹,我的血可解百毒,这蛊毒若不解,你便永远是他手中的一个傀儡。”
‘嗡’的一声,李寻欢僵在原地,仿佛猝然被人扒光衣服赶进了暴雪里。层层叠叠的雪淹没他的鼻息,压断他的脊背,刺骨的冷钻进骨缝里,一瞬冻得他皮碎骨裂。
——她之所以会对他生了不该有的念头,是因为她中了蛊毒。
她不想的,她是被逼的,可他却畜生不如的当真对她。。。。。还玷污了她的身子。
他的双腿瞬间失了力,险些跪倒在地。
他的四肢百骸仍好端端的,可他知道,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念念咬起唇,奚饶的话与脑海中纷乱的画面一一对应。
在雪地里,她见到李寻欢的第一眼,就似着了魔似的陷进了那双碧绿色的眸子里。
只肖他离远了,她的心脏便疼痛难忍。
他百般不喜自己,心脏便酸又闷,如何也逃脱不得。
她还以为是情爱害人,原来是中了蛊毒。
她素来睚眦必报,知晓有人这样磋磨自己,已恨不得扒他的皮丶喝他的血。无需奚饶来劝,当即便用红线破开了他的手臂。
朱砂色的血才坠成雨滴,便被念念抹了去。
血珠滑过舌尖,腥甜味裹着铁锈味瞬间溢满了口腔,似引子般唤醒了寄居在心脏里的不速之客。
好痛!好痛!!
念念捂着心脏急喘起来,腿弯一折,便要跌倒在地。
李寻欢瞳孔一缩,仓皇着搂紧了她,几乎破了音:“念念!你。。。。。。”
念念攥紧了袖口,在剧痛下蜷缩起身子,骤然伏身吐出一口血。
鲜血溅上脏污的水洼,漾起圈圈波纹,一只胭脂色的蛊虫破开水面,凭着本能拼命地爬向李寻欢。
青墨色的长靴碾上去,将这只酿尽了罪恶与错误的蛊虫碾成碎肉。
这是。。。。。。。情蛊。
李寻欢艰涩地呼吸着,瞳仁剧颤,疑心被碾碎的是自己的心。
奚饶打横抱起陷入昏迷的念念,擡眸对上李寻欢猩红的泪眼,拉长语调,缓缓道:“你以为师妹真的会爱上一个年纪都能做她爹的男人?”
他一顿,啧声道:“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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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荇:xing第四声都是生命力旺盛的水生草本!
关于所有人都想叫小李表哥这件事!《重生之绑定了金手指後我成了梦中情哥》
小李!你以为只有你有表妹吗桀桀桀桀。。。。。。怪笑离去
此时师兄还没发现他们已经不可描述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