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黑泥和青苔的碎屑,冰冷的石碑硌着掌心磨破的血泡,带来一阵刺痛,她却浑然不觉。
随着她的擦拭,斑驳的、深深镌刻在石头上的字迹,一点点显露出来。青苔和泥土被抹去,尽管红漆早已褪色剥落,但那深刻入石的笔画,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清晰可辨:
“一九五二年军垦茶场界”
沈令宁的手指死死抠在冰冷的“军垦”二字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狂喜如同汹涌的浪潮瞬间淹没了她!
军垦!
部队资产!
历史依据!
这不再是私人“承包”的禁区,而是她可以光明正大继承的革命传统!
沈令宁在心里快速盘算着,她猛地抬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藤蔓遮蔽的洞口,看向那片荒芜的后山。
一个清晰的、破局的计划在她脑中瞬间成型——恢复军垦生产!
这将是她撬动一切的支点!
被哥哥打了?
“太好了……太好了!”
沈令宁喃喃自语,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光有石碑不够!她还需要更多证据!
这界碑只有半截,“界”字后面呢?
界碑的另一半在哪里?完整的界碑范围有多大?当年军垦的档案呢?
这些才是说服基地、能让她成功包山种茶的关键!
她眼神锐利如鹰,开始在狭小的空间内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片碎石头、任何一处角落。
界碑的另一半,会不会就在这附近?
或者…被埋在了更深处?
“大毛,虎子,帮婶婶再仔细找找!看看周围还有没有这样刻字的石头碎片!任何写着字的石头都要!”
沈令宁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切和力量。
两个孩子立刻像接到重要任务的小侦察兵,瞪大了眼睛,开始在藤蔓覆盖的角落和碎石堆里翻找起来。
——
后勤科副处长姜维民的办公室,空气像凝固的胶水。
一块沾满湿泥和青苔的半截石碑,沉重地压在他的办公桌上,也压在他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
姜维民阴沉着脸,下三白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毒蛇打量着猎物,从沈令宁沉静的面容扫到她怀里咿呀学语的福宝。
这女人,年纪比自己妹子姜维艺还小,模样是顶顶拔尖的漂亮,可这心思……也太野了!
包山?
种茶?
她以为这是唱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