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涉及土地、资产的敏感事,是她一个小娘们能掺和的?!
姜维民心里冷笑。
长得漂亮就拿漂亮说话,还真想干点事来不成?
“咚!”
他手里的搪瓷茶缸重重顿在桌面上,震得缸盖嗡嗡响。
他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声音带着冰碴子:“周卫国家的,我说你消停点行不?女人种茶?
哈!天大的笑话!你有那力气,不如回家好好奶孩子!
别一天到晚想一出是一出,尽整些没用的!”
他眼神轻蔑地扫过那半截界碑:“这破石头?扔山洞里多少年的玩意儿了,早就是废品!
能说明啥?你还当个宝了?”
沈令宁胸中怒火翻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面上却维持着最后的克制,据理力争:“姜副处长,这不是破石头,这是历史的见证!
是劳模团开垦茶山的证明!我提出恢复军垦生产,是继承革命传统,接着老班长的锄头干革命!怎么能说是‘占山头’?
这是发扬部队的光荣传统,为集体创收!”
“少给我扣大帽子!”
姜维民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传统?传统也得讲规矩!现在没有上级文件允许军属搞这种生产!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赶紧抱着你的破石头,还有你的娃,该干嘛干嘛去!
别在这儿浪费我时间!”
他眼神阴鸷,带着赤裸裸的驱赶意味。
就在姜维民挥手驱赶,身体微微前倾,办公桌抽屉因震动滑开一道缝隙的刹那!
沈令宁抱着福宝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
高度集中的意念如同无形的丝线,瞬间探入那缝隙之中!
一本用牛皮纸包着边角的厚厚账册,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连一丝风都没带起。
姜维民对此毫无察觉,他正沉浸在自己“权威”被挑战的怒火中。
沈令宁在进了姜维民办公室便将他办公室透视扫描了一番,本不想多事的,谁他那一双招子那么恶心的扫来扫去?
沈令宁心知再辩无益,强压着翻涌的气血,不再多说一个字。
她深深看了一眼姜维民,那眼神平静得可怕,然后弯腰,费力地抱起那沉重的半截界碑,转身,挺直脊背走出了办公室。
刚走到营部门口,就撞见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姜维艺。
姜维艺显然刚从外面回来,看见沈令宁抱着脏兮兮的石块,灰头土脸的样子,立刻像发现了什么稀罕物,捏着嗓子,声音又尖又亮,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
“哟!这不是咱们一心想当‘茶场主’的沈同志嘛?怎么?抱着块烂石头当宝贝了?啧啧啧,这走到哪儿都脱不开泥腿子的习惯!
真当这部队大院是你晋南乡下那犄角旮旯呢?也不怕脏了营部的地!”
她故意用手帕掩着鼻子,仿佛沈令宁身上带着土腥味。
姜维艺一回来就听说了沈令宁这让人不解的举动,正好拿来嘲讽她!
沈令宁脚步未停,甚至连眼神都没多给她一个,抱着界碑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只留下一个沉默而倔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