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东西,补充了些许能量,朱霆的脸色似乎好了一点点。他靠在墙上,目光落在盛之意那只依旧肿着的脚上,眼神再次沉了下去。
“……还疼吗?”他低声问。
“废话!”盛之意白了他一眼,把空碗重重放下,“你以为都跟你似的,皮糙肉厚!”
朱霆沉默了一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用那只没受伤的右手,极其艰难地、开始解自己身上那件染着血污、已经破旧不堪的军绿色外套的扣子。
盛之意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干什么?嫌自己死得不够快,还想脱衣服凉快凉快?”
朱霆没有回答,只是固执地、一颗一颗地解着扣子。因为动作牵扯伤口,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呼吸也变得急促,但他还是咬着牙,将那件外套脱了下来。
然后,在盛之意愕然的目光中,他伸出右手,将那件还残留着他体温和气息的、宽大而厚实的外套,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她面前。
“……山里……寒气重。”他看着她,声音沙哑,眼神里带着一种笨拙的、却不容置疑的关切,“你……脚伤……不能着凉。”
盛之意看着那件递到眼前的、沾着血污和药渍的外套,整个人都愣住了。
给她穿?
穿他的衣服?
这……这成何体统?!
一股热浪“轰”地一下再次冲上她的脸颊!比刚才被他抱着时更甚!
“谁……谁要穿你的破衣服!脏死了!还有血!”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往后缩了缩,语气又冲又急,试图用凶狠来掩盖那该死的心跳加。
朱霆举着外套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她那副炸毛的样子,眼底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失落,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固执取代。他没有收回手,只是执拗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不穿就不放下。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就在这时,木屋的门又被推开了,是朱大宝端着水盆进来,想给后妈擦脸。他一进门,就看到爹爹光着膀子(里面只剩一件单薄的、染血的里衣),举着外套要往后妈身上披,而后妈则一脸通红地往后躲……
小家伙的脚步瞬间顿在原地,小脸上露出了茫然又好奇的神情。
盛之意看到朱大宝进来,脸上更是烧得厉害,简直无地自容!她猛地一把抢过朱霆手里那件外套,胡乱地裹在自己身上,将头脸都埋了进去,瓮声瓮气地对着朱大宝吼道:“看什么看!滚出去!”
朱大宝被她吼得一哆嗦,连忙放下水盆,低着头,快步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好了门。
门外,隐约传来林虎压低声音的询问和大宝含糊的回答,似乎还有几声汉子们压抑的、带着了然和善意的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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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之意裹在带着朱霆体温和气息的外套里,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那味道无孔不入,熏得她头晕目眩,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恼,猛地将外套扯下来,想扔回给朱霆,可动作做到一半,又顿住了。
这衣服……好像……是挺暖和的……
而且,凭什么要扔回去?!
这莽夫害她这么狼狈,穿他件衣服怎么了?!
老娘就是要穿!气死他!
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带着点报复性和莫名炫耀心理的念头涌上心头。她非但没有把衣服扔回去,反而故意将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伸进袖子里,然后将宽大的衣襟往身上一裹,虽然松松垮垮、不合身到了极点,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和药味,但她却扬起下巴,对着靠在墙上、正默默看着她的朱霆,露出了一个极其嚣张的、带着挑衅意味的笑容,语气恶劣地宣布:
“看什么看!”
“老娘冷了,借你件破衣服穿穿,不行啊?”
“有意见也给老娘憋着!”
说完,她还故意用力拽了拽衣领,仿佛那不是一件染血破旧的外套,而是什么价值连城的貂皮大氅。
朱霆看着她那副明明羞窘得要命、却偏要装出一副蛮横无理、仿佛在宣告主权般的别扭样子,看着她被自己宽大外套衬得更加纤细单薄的身形,和她脸上那抹因为强装镇定而愈明显的红晕……
这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糙汉,只觉得心头那块压了许久的、沉甸甸的巨石,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撬动了一下。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
然后,在那跳动的煤油灯光下,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缓缓地、缓缓地,绽开了一个极其虚弱、却无比真实、甚至带着点傻气的……笑容。
他点了点头,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和纵容:
“……行。”
“……你穿。”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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