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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温淮坐在虞则英对面，指节无意识地收紧，“他当然不会答应谢谦的要求。”

谢高南的脾气他最清楚，他宁愿把棋盘掀了，也不会让人将军。

虞则英颔首，“是的，所以现在情况非常棘手。”

温淮问：“你们有什麽应对的办法吗？”

“我在通过几个渠道周旋，争取时间。同时安排了法务团队在找对方证据链的薄弱环节，想办法让这些东西无效化。但无论如何，”

虞则英擡眼，“最关键的，还是高南的态度。”

“谢谦要的是整个锦荣，”虞则英说：“如果高南坚持不退让，对方说不定真会把证据直接递交上去，高南难逃一劫，锦荣自然还是他的。”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寂静，温淮脸色发白，他忽然道：“谢高南暂且不提，但以你的行事，这些操作应该是很隐秘的，谢谦是怎麽拿到这麽具体证据的？”

虞则英的眉宇间掠过一丝极少见的懊恼，他轻叹一声，坦诚道：“这个问题责任在我，我的助理林治，你知道的，跟了我很多年，我对他非常信任。他参与了部分流程，即便他不清楚全貌，也掌握了关键环节。”

他停顿了一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的金属笔夹：“他当时正在和一个Omega交往，而且投入了很深的感情，但经过事後查明，那个Omega是谢谦的人，很多材料证据，都是他从林治那里拿到的。”

温淮的瞳孔缩了一下，脑海中瞬间闪过那天在虞则英办公室外，从林助理身上嗅到的那阵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的柑橘香。他立刻追问，“那个Omega叫什麽名字？”

虞则英略一思索，不太确定地开口：“好像姓……裴，对，叫裴玉。”

温淮倒吸了一口冷气。

走出虞则英的办公室，温淮一整天都心不在焉，脑子里反复盘旋着这些事情。还没到下班时间，他就拿起外套提前离开了公司，准备去找谢高南。

刚走出集团大门，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奥迪，以及靠在车边抽烟的谢高南，烟头的红光在他指间明灭。

看到温淮出来，谢高南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迅速将烟蒂摁灭，直起身：“今天怎麽这麽早？”

温淮看着他脸上那副若无其事的神情，心里像是被什麽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他没回答，反问道：“你来干什麽？”

谢高南拉开副驾驶的车，“接你回家吃饭。另外……”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有点儿事儿要跟你说。”

温淮以为他终于要坦白关于谢谦和公司危机的事，便沉默地坐进了车里。一路上，他脑子里还在不断梳理着整件事的脉络，思考着可能的破局方法，心情沉重。

等进了家门，谢高南照旧一头扎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忙碌，嘴里还念叨着今天买了条新鲜的鱼。

温淮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厨房里那个看似与往常无异的背影，只觉得心口那团乱麻越缠越紧。他移开视线，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茶几，上面放着一份不起眼的文件。温淮伸手拿了起来，当他的目光落在文件首页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上时，整个人如同被瞬间一僵——

离婚协议书

白纸黑字，清晰地印着他和谢高南的名字。

所以，他说的“有点事”，是指这个？

温淮捏着那份薄薄的文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看着厨房里那个正低头切菜，仿佛只是在准备一顿寻常晚餐的背影，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愤怒和铺天盖地的心疼猛地冲上了头顶。

他抓起那份文件就冲进厨房，纸张在他手里被捏得簌簌作响。他把文件怼到谢高南眼前，声音发颤：“这是什麽？”

谢高南正低头切菜，闻声擡眼，目光触及他手里的东西时，像被火燎了一样猛地别开脸，手里的刀也顿住了。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干：“先吃饭，一会儿再说。”

温淮一把将他从竈台前扯开，两人拉扯着回到客厅，温淮再次将文件举到他面前，眼圈泛红，执拗地问：“这是什麽？！”

谢高南终于擡起眼，两只眼全是血丝，他扯了扯嘴角，像是想笑，却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声音低哑：

“离婚协议。”